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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楓!”
喻瀾徹底愕然,驚呼一聲,卻礙於那架在倨楓頸項間的戮仙劍,不敢有所動作。
那一瞬,青玄看得明明白白,突然便領悟到了什麼。“喻瀾,倨楓如今在我手裡,你若是識相,就乖乖交出九轉真魂丹!”帶著七分得意,三分誇張,他站在千色身側,衝著喻瀾搖頭晃腦,大聲威嚇:“要不然,你可別怪我師父削了他的腦袋!”
“你敢!?”
喻瀾咬牙切齒,明明已是焦躁難安,可卻還得極力維持著鎮定。
“我敢不敢,這可很難說!”衝著喻瀾扮了數個洋洋得意的鬼臉,他故意附在千色耳邊,可說話的聲音卻大得離譜:“師父,既然她不信,那不如,我們這就試給她看——”
“別!”那廂,喻瀾已是急得臉色發白,方寸大亂:“你們不就是要九轉真魂丹麼,我將它藏在了寧安河上游的冰雪溶洞裡,你們給我等著,我這就去取來!”
話音未落,喻瀾已是不見了。
風錦看了千色一眼,並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捏了個訣子,尾隨喻瀾而去。
千色輕輕嘆了一口氣,收了架在倨楓頸項上的“戮仙劍”只見倨楓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雙腿一軟,頹然地往下滑,那精緻而俊秀的臉上浮起死灰槁木一般的慘白。
“你為什麼要——”青玄急忙伸手去扶他,接觸到他冷得像冰一般的軀體,一時語塞。
他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倨楓是故意失手被擒的。
“我這軀體已經到達承受的極限了……或許……明早就會魂飛魄散……”倨楓苦笑著,他臉色青白,似是因疼痛而虛弱地輕喘著,連說話也極其費力。他推開了青玄那攙扶的手,踉踉蹌蹌地後退了一大步,步履終是不穩,喉頭一甜,血腥味兒便湧到了唇邊,殷紅粘稠的液體地一滴一滴淌下唇角:“我知道她為了我什麼都肯做……可是……我不想見到她因為我……最終無路可走……”
的確,要從千色手中得到青玄的軀體,已是難上加難,再加上追討九轉真魂丹的風錦,倨楓並不怕入輪迴遭受十世不得善終之苦,他只怕因為自己而連累喻瀾,使得她最終窮途末路。
千色蹙了蹙眉頭,思忖了片刻,伸手戳向倨楓的額,靠著渡真氣與修為緩解他的痛苦。
倨楓畢竟是借他人的軀體還魂,當軀體腐朽之時,他便也能感覺出肉身腐壞的痛處,撕心裂肺,無法逃脫。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倨楓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青玄看著他額角不斷淌下的冷汗,呃免不了有些黯然:“你不怕她丟下你一去不回麼?”
倨楓輕輕一笑,聲音低啞渾厚,字裡行間皆是淒涼之色,像是有太多的感慨,而苦澀的滋味早已嘗試咀嚼了百次千次:“她若是真的一去不回,那我倒是放心了。”
苦笑了一記,他眉峰低沉,言辭低婉地訴說起了與自己有關的陳年舊事。
“我爹乃是一方父母官,兢兢業業治理郡縣,百姓安居樂業,直到他五十歲了,才得了我這個獨子。我出生之時天降祥瑞,有一名道人路過我家,也不知是不是信口開河,竟斷言我乃是天神降世,造福世間。後來,我娘病逝了,我爹便就送我去跟著一名隱士學道,只望我有一日能得道飛昇,終成正果。”
倨楓回憶起那沉靜的點點滴滴,只覺那是帶著幸福與甜蜜的,如同炙熱無比的烈焰,很能溫暖他此刻僵冷的知覺:“我十五歲那一年,家鄉洪澇災患不斷,我爹身為地方父母官,雖竭盡所能,卻仍舊無濟於事。災荒之後便是瘟疫,整個郡縣十室九空,朝廷派人來賑災,那賑災的官員與奸商勾結,打算將賑災的糧食高價出售,指望發一筆昧心財,因被我爹發現,心懷怨恨之下,竟然買通了神棍巫婆,說我既然是天神降世,只需以我祭祀天地,災患瘟疫自會消除。世人愚昧,不辨真假,竟不顧我父親多年來造福鄉里,只圖一己之私,闖入來隱士家中,將我給捆了去,架起柴堆要將我活活燒死以作祭品。”
“後來——”青玄望著倨楓的側臉,只覺得他的一席話好似一罈子烈酒倏地潑灑在了自己的心上,就連脈搏中奔湧的血也沾染上了酒的燒灼感。
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自己遇到千色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回憶到最痛不欲生的關鍵所在,倨楓只覺得心尖一窒,升騰而起的內疚感沉沉壓上來,就連嗓音也隨之暗啞了:“後來,我爹有口難辯,老淚縱橫,無計可施之下,竟然一頭撞在了河灘的亂石上,含恨而終。爾後,柴堆點燃了,那一刻我想,我大概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