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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承諾,這些葵花籽,顆顆都是他的心。
他記得,他曾經許諾過,要為她在鄢山上種出一望無際的轉日蓮花海,要親手為她炒制她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的葵花籽,甚至於,當日素帛告知他的那些秘製葵花籽的方子,他也還能倒背如流,可為何,她喃喃地告訴他“鄢山上的轉日蓮都開了”之時,他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憶起這些細節?
那時,他竟然全無覺察,甚至還那般混蛋反問她“有什麼特別的”,如今想來,雖然是源於那忘川水作祟,可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就在那麼近那麼近的地方,他後知後覺地與她擦肩而過,竟是沒能在最後將她緊緊抓牢。
懷著深重的愧疚,他一步一步地穿行在轉日蓮的花海中,踏著往日的回憶,忘不了往昔曾經跟隨在她身後的日子。
那件雖是趕製可針線卻並不馬虎的喜服,那題著詞抄撰著經文的絹宣,甚至還有那尚未完工的鳳冠和那一盆圓潤的玉石珠子——全都像是一把一把的尖刀,毫不猶豫地凌遲在他的身上,他的心上。
他不敢猜測,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回到鄢山的,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離開鄢山的。如果她相信他還會回來,如果她沒有為了他而傷害自己,那麼,此時此刻,她應該會在這裡等著他罷……等著他回來成親,等著他回來,兌現那生生世世的諾言……
可而今——
捧著那鳳冠,他坐在寢房的床榻之上,憶起以往那一幕又一幕,只能心痛如絞,淚如雨下,卻是束手無策。
“原來是你——”不知幾時,風錦靜靜站在寢房門口,有些微愕然卻並不意外的目光看著平生,玩味地微眯起狹長的眼眸,雖是喃喃自語,但那抹掩藏的銳利卻是令人無法招架的:“怪不得那一日,她不肯跟著白蘞離開……”
無疑的,比起其他人來說,風錦早前深得昊天的重用,自然更容易得知一些不為人知的資訊與細節,只是,饒是他再怎麼手眼通天,也斷然不知那些背後的涵義,無法將這些細節串聯在一起。尤其是在得知千色因著那不知名的原因,最終沒有活路之時,他與眾師兄弟一起前往乾元山,為千色得到了那顆據說封印著她孩兒的珠子,寄望她可以有恃無恐地逃離。那時,他心知肚明自己已是沒了那資格,沒了青玄,或許白蘞是唯一可以帶她走的,然而,她竟然拒絕——
直到最後,半夏囁嚅著透露出了千色最後的選擇,師兄弟們無不傷懷沮喪。那時,他一直想不明白,她為何不肯逃離,如今從玄都玉京傳來零零碎碎的訊息,他才算是將這前前後後聯絡了起來。
青玄那小子,竟然會是入輪迴歷情的北極中天紫微大帝,換作以前,他是怎麼也不肯信的。
千色當初不肯離開,為的就是他吧……
雖然同在天界,但這千年之中,即便還頂著神霄派掌教的職位,但風錦已幾乎將一切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玉曙,很少在眾人面前露面了,所以,平生與他也並沒有見面的機會。如今,在這樣一處地方相遇,不得不說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尤其,他倆一個算是竹馬,一個算是夫君,心裡念著的是同一個女子,便更是有些不見痕跡的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平生微微蹙起眉,有種自己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被人無意中染指了一般的彆扭感覺,免不了凝了臉色,擱下鳳冠,淡漠而疏離地發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帝君您一樣。”並未被平生的淡漠和疏離攝住,風錦答得極為自然素來的謙恭全都顯現了出來。
是的,和平生一樣,他來睹物思人。
然而,風錦這樣的低姿態卻並沒有得到平生的認同。“一樣?!”平生挑出他言語中的關鍵言語重複了一遍,刻意緩緩的,帶著些刺耳,清冷的語調中透著淡淡的嘲諷和輕蔑:“我倒不明白,我與你究竟是哪裡一樣了?”
即便已是過了那麼久,他仍舊無法擯棄當日的舊郤,對風錦有著成見。
“那倒也對。”對於如此明顯的不屑,風錦倒也不反駁,只是氣息稍稍一凝,爾後微微地抿起嘴角,即便是有些微的笑意,也淡得近乎沒有,不無自嘲:“我何德何能,又怎能與帝君您相提並論?!”
其實,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這麼一千年來,他時時來鄢山,明知那個人兒已經不在了,卻還是按照她的喜好將那些物什器皿細細地打掃、擦拭。是愧疚吧,是痛悔吧,畢竟,她還在的時候,他是斷然不敢來的。
若當初沒有放手,今日,她會不會就和他在這鄢山之上相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