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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詞。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麼了解千色與風錦的過往,即便是從別人那裡得到了隻言片語的資訊,也往往一知半解,拼湊不出全部。早前,並不知道她為何會選在這鄢山之上獨居,如今卻才明白,在自己未曾涉足她生命的三千年裡,她未嘗不是在堅守著自己的感情,為這別的男子神傷。
如果當初的青玄與她,只是單純的師與徒,再無其他,她會不會守著與風錦的那一段過往一直到老?!
會的,縱使心中有著些微的不舒服,但他卻是堅信,她一定會的。
千色,她有她的執念,但,她也有她的果斷。三千年的避世,她未嘗不是在追憶與緬懷,爾後,因為青玄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駐了她的心,所以,她也能放下一切,再度面對風錦,笑得那般雲淡風輕。
她的執念,他都懂……
不知是刻意而言,還是無心之語,風錦低低地一聲長嘆,聲音並不大,卻似乎是隨著風聲傳出了很遠很遠,帶著一點幽幽的心酸:“——卻不想,我同她一起建了這處地方,可留下的,卻全是你和她的記憶,與我全無關係……”
那種類似於被鳩佔鵲巢的感覺,在看著那屋內陳設的物什時,體現得尤為明顯,一件一件,牽繫著平素裡多少點點滴滴,那些的情思,從淡轉濃,由淺入深,縱然已是局外人,他也能深切地感受到。
多麼悲哀,他從局內人,變成了旁觀者……
聽到此處,平生突然出聲打斷風錦的回憶,出口的言語令人乍一聽之下,甚是莫名其妙:“我想,我該要謝你。”
“謝我不知珍惜麼?”似乎心照不宣的,風錦轉身回望他,突兀地想綻出一抹笑,卻怎麼也擠不出半點笑容,只能稍微扭曲嘴角,浮上一抹半是自嘲半是悲涼的表情。那表情當中涵蓋的,七分苦楚,三分酸澀。
平生啞然失笑。
“不。”緩緩搖搖頭,他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釋然。“我該謝你放手得太早。”他低低地開口,聲音放得十分輕緩,語調中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輕描淡寫得如同這一切是早就註定的一般:“所以,我才能恰好在那時候握住她的手,填補她的傷。”
其實,他——不,或許應該說是青玄,之所以能夠握住千色的手得到千色的心,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出現正巧填補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傷口,更是因為他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般死皮賴臉,堅持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所以,他不該在這樣的時候只想著痛悔那些兌現的諾言,他應該要堅信,總有一天,她能重回他的身邊!
即便是海枯石爛,他也要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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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翻遍了所有的道家典籍,足跡也遍佈六界八荒,希望可以尋覓到能令千色聚魂重生的方法。
只是,因著千色既無肉身,又無內丹,就連魂魄也煙消雲散,那所謂的引仙法、蓮花化身法、胎藏法等等,沒有一個法子能用,甚至於,他前往西方極樂婆娑境,向大日如來,燃燈佛祖以及彌勒佛討教如何聚魂重生,可最終也未能得出一個確切的方法。
因果世世輪迴,緣分遷流不斷,他能做的,似乎就只能是等。
漫無邊際地等——
難道,真要等到海枯石爛,他與千色才能有相見的契機麼?
只是,平生卻沒有想到,在離開那婆娑境之時,自己卻是意外地遇上了一個故人。
那是個皮相極為俊逸的少年,正無所不用其極地逼問著靈山之下守護神井的小沙彌,言辭凌厲猶如連珠炮一般,執意詢問如何才能覓得一朵極稀罕的五莖蓮花,直將那小沙彌給弄得茫然無措,目瞪口呆。
“倨楓?!”
在此處見到那少年,平生自然驚異。
當初,千色以自己的內丹和萬年修為救了倨楓的命,使得他擺脫厄運,長壽長生,如今,在平生的意象中,倨楓應是和喻瀾在一起逍遙自在,眷侶濃情,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此處?
難不成,倨楓與喻瀾之間有什麼變數?
“不準叫我倨楓!”聽到有人用自己最痛恨的名諱喚著自己,那俊美的少年郎惡狠狠地扭過頭來,尖細地怒吼一聲,一如既往的壞脾氣,臉色帶著怒火熊熊的潮紅,眼光像是要吃人:“小爺我是你祖上十八代老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