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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言本尊騙了你,那你倒是說說,本尊究竟哪裡騙了你?”
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神色,千色垂下眼,掩住眼底奔湧的漩渦,將自己的一切都隱藏在誰也看不見的陰影之中,言語低而沉緩:“你應允過我會救青玄……”
當那個名字從唇縫中擠出來,那一刻,心底的酸澀潮水般湧出,噬咬著身體的每一個地方,疼得她連視線也隨之模糊了。再要開口啟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無聲哽咽,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像一縷茫然無措的遊魂。
看著她這副模樣,昊天那肅然的神色也隱隱帶上了些許不自然的僵硬,思緒一下子飄得老遠,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沉聲開口:“本尊說過的話,從不曾食言。本尊今日前來,就是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千色並不回應,就這麼緘默地垂著淚。青玄的心還在她的胸腔中跳動,可是,那個人卻已是再也回不來了,這樣的認知,使得那心狠狠地疼痛,彷彿這樣忽然碎在胸腔裡,再也收拾不起。
“怎的不說話?”昊天將千色的反應一一看在眼裡,心神卻是一凜,黑眸中眸光轉濃:“當初,你以一敵萬,硬闖紫微垣,重創了北斗防衛司無數侍宸,為的不就是見他麼?”
“你要帶我去見北極中天紫微大帝?”果不其然,千色抬起了頭,眼底閃過剎那的驚惶,黑眸半張,無神的凝睇他半晌。是的,半晌。這半晌中,她或許思量了很多很多,腦子裡一片空白,也或許什麼也沒有想。最終,她身子輕顫了一下,閉上發熱的眸子:“青玄的名諱沒在生死簿上,一旦身死,便就定然是魂飛魄散。如今,就算見到北極中天紫微大帝,又能如何?”
是的,她不是個傻子,這麼春去秋來,日升月沉,她在這鎖妖塔中,少說也被囚禁有百年了吧。過了那麼久,別說青玄的魂魄散了,只怕他的軀體也早已經成了森森白骨了。即便真的見到了北極中天紫微大帝,得了那暌葳花,昊天肯施以援手,一切也已經遲了。
太遲了……
“你竟然還知道青玄的名諱沒有在生死簿上!?”聽了這話,昊天免不了震驚,不覺眯起眼,在心裡思量著,有了疑惑的物件,立刻本能地脫口問出:“這是白蘞告訴你的麼?!”
這樣想來,也難怪她當日會那般不顧一切地硬闖紫微垣……若真是白蘞告訴他的,那麼,不用再問,定然又是北陰酆都那老兒做的好事!
“你說得倒也不算錯,生死簿上沒有名諱的凡人,的確會魂飛魄散,再難超生,只是,有的人卻是與別不同——”只是,還沒等千色回答,他已是再度開口,一絲苦笑意浮現在唇角,可眼眸中仍舊一片肅然,看不出喜怒哀樂:“本尊帶你去見他罷,你若再這般無休無止地哭下去,他即便是還活著,大抵也會被你累得活活疼死了!”
一時之間,千色分不清昊天言語中的“他”究竟指的是何人,卻見昊天已是從懷中摸出了一個放射著七彩璀璨光芒的琉璃瓶,瞬間便將她整個身軀一併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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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中天紫微垣外,雲澤元君似是有些焦灼地在等待著什麼人。而站在他身側的,便是當初那資質愚鈍,久不開竅的小花妖凝朱。
而今,凝朱到底修成仙道,雖然只是雲澤元君身側的專司雜事的小仙娥,可在紫微垣裡,地位卻是非同一般,早不是當初那受人欺凌,遭人白眼的小丫頭了。莫說紫微垣裡的仙娥仙童侍宸守衛,就連那雲澤元君見了她,都要喚一聲“姑姑”。
只是,差別在於,仙娥仙童侍宸守衛們全都畢恭畢敬,而云澤元君卻是皮笑肉不笑。
當初剛來紫微垣之時,凝朱免不了戰戰兢兢,不知自己在何處踩到了天大的狗屎,得來了這麼大的面子與福分。
那司神籍的雲澤元君這些年來一直在教授她修道課業,但卻並不曾讓她行拜師之禮。她也記得,自己早前曾經拜在青玄師父的門下,可當時,那師也拜得恁地倉促,且青玄師父身死魂散,而今,這雲澤元君又盡心盡力地教她,她總有些過意不去,主動提起要行拜師之禮,可那雲澤元君卻反倒驚愕,似笑非笑,直呼“不敢當”。
為何“不敢當”?!
這個問題,她也曾問過雲澤元君,可雲澤元君卻只是神神秘秘,似笑非笑,努努下巴慫恿她去紫微殿:“姑姑若想知道為什麼,不如親自去問帝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