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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葛矜後,猜到了她是流產了,便為她煮了幾個雞蛋讓她帶上,葛矜哭了。
葛矜的事使我驀地曉悟了許多。我對總是因生活而夜半偷泣的媽媽說,我終於知道媽媽有多麼偉大,多麼維艱,為了育兒,她肩挑的生活和生命的雙重擔子,我知道今後我該怎樣補報這深恩了。
於是,我不顧父媽媽的反對,開始四處找尋一些並不適合我,但能夠賺錢的工作。我想我不能夠因為清傲不群的個性而忽略父媽媽的辛苦。何況,寫作人生,本來就不該是漂白的紙張,沒有生活的油彩塗染,它怎麼會動人?
但是,每當我應徵時,總會被一些世俗的目光和語言深深刺痛,有些獨辦企業用人似乎不是重在體力與才能,而是外形的‘美好’,有的人乾脆告訴我,現在的事你不明白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比較善意的人會勸我說,你這麼嬌小而充滿藝術天分,為什麼不做適合自己的事,或到父母身邊做小鳥?你混在這個複雜的人際社會中只有汙染自己或變了自己。
做小鳥嗎?我很想,當我帶著疲憊萬分的心情,傷痕累累地回到家中,品味家的苦鬱,我真的好想憑依。而值得依偎的愛倏然離去了,至今還不明瞭他為什麼就別去,難道僅僅是怕耽誤了我前途嗎?目睹生活和感味生活,我才知道在校園時代的夢想有多麼簿脆,怪不得古淨塵說生活是真實的,我從前頭腦裡的愛情和愛的物件都太單純了、稚嫩了。但是,設若古淨塵在我身邊,當我們兩人意志合而為一的時候,我絕不會有此刻的獨孤和無助。古淨塵!我暗暗地想:你究竟在哪裡?心裡還有我嗎?看到我的靈魂正在煉獄裡經受煅燒嗎?3
恰在這時,報社忽然通知我上班!這是多麼意外的事!我顧不得冬日的寒冷,鑽出被子,一下子擁住媽媽說,這簡直象是‘守株待兔’裡的傻瓜一不小心獲得了兔子!不是說我矮小又不漂亮,素質低微、專業不對口嗎?為什麼突然就決定錄用我了?
媽媽也驚喜異常,擦著喜極的淚,她說,總之我們的等待有了收穫了,不論守株待兔還是主動狩獵,此後的收穫可要看你自己了。從五月份到一月份,媽媽喃喃地說,把我的女兒熬得像片瘦葉子,而人生能有幾多這樣焦急又無望的等待?又有幾多柳暗花明?記住,這段經歷是你的財富,現在,上天又給了你這個機會,要好好把握。
緊張的心情終於鬆懈下來了,想象著即將成為一名記者,在我的夢途上旅行人生,我的心開始唱歌。
上班那天,風雪交加,途上我用了近二十分鐘跟天氣抗衡,心裡難免有些憎惡老天不給面子,不過還好,沒有遲到。
總編見到我,只微微點點頭,就簡約地告訴我:我將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之後再定去留。這三個月中,由方記者帶領我採訪(這和我當初的要求迥異,我在自薦信中要求給我三個月獨立採訪,行則留,不行就自動離開,但是想到這種有人引路的方法,也許是對我的一種保護性促進,我二話沒有話),之後,也沒有交待我具體任務,總編就送我來到採編室。雖然,對許多問題我還迷惘不清,可又有什麼呢?事在人為,我應該會很快熟稔一切的。
我不會寫訊息,這是因為我的課本中從未涉及過,所以我買了書籍自己研讀,以流暢的筆觸和靈活的佈局來寫每一則訊息。我不想因循老記者、老編輯的方式,因為外界人都在評說報社人的文字水平太差,太板滯,象半截老鹹菜,讀起來又硬又澀。但是看來沒有一個人懂得我,他們批評我說,沒有學會走就不要跑,你應該分清文學和新聞的界限。他們的潛臺詞是顯而易見的:你以為你是誰呀小丫頭,想比我們強,想在我們中顯露你的特色?妄想。這使我想起中學時有一位老師總是生氣我的用詞生僻,當時我反駁說,魯迅的僻字為什麼沒有人疑問,反而引以為特色?難道就因為他是偉人?不過,世人如果都固守本本不敢創新,恐怕連魯迅也不會有。而今面對這眾多的前輩‘高人’,還有我看起來笈笈可危的前運,我什麼也沒有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的,我多次告訴自己,學著做前輩們的鸚鵡。
然而,“鸚鵡”也很難做,我總也學不象,尤其是那位即將被新任執行總編換下來休息的老執行總編。
他有一次特地差人找我(他的貴體大概不便親自找吧,或者是擔心他的尊貴在我的卑賤面前折腰了會沒面子?他的辦公室就在我旁邊竟然要差人找我,架子可真大啊)板著臉孔將我那篇通訊稿劃了滿紙紅線(那篇通訊是一位好心的老記者帶我去採編的),至使我羞慚得不敢抬頭。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