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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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一下,“爺爺,大伯來了。”沒動靜,她又推了推,“爺爺?爺爺?爺爺——”
大伯伸手探了探鼻子,嚇得一哆嗦,直往後推到桌子上,槓了腰,“誒呦喂!沒氣兒了——”
“你別胡說!”
蘇酒惱了,手放到爺爺鼻子上,確實是沒有呼吸,她以為爺爺老年人換氣慢,一直放在上面,還是什麼都沒有,人中冰涼的,臉,也是冰涼冰涼的,沒一點溫度。
“你爺爺去了……”
“你別瞎說!不許瞎說!我爺爺睡著了!你出去!你回你們家去!”
完全接受不了,蘇酒將他用力推出家門,反鎖上,一個人坐在炕邊上發呆,發了一會兒呆,覺得剛才一定全是幻覺,是假的,又伸手去摸,還是涼的,連被子邊都沒半點溫度。
爺爺,死了?就這麼無知無覺,毫無前兆的在睡夢中永遠的離開了?
昨晚她蒙著被子還哭那麼大聲,爺爺一向睡得淺都沒來問,難道夜裡就嚥氣了?
她怎麼沒發現,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呢,怎麼就沒意識到?為什麼沒意識到?!
蘇酒“噗通”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昨天還好好的,還能烙餅呢……還說夏天帶我去地裡騎馬……你別走啊……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啊……我是酒兒……爺爺……你別走啊……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別走啊——你回來——”
蘇酒死死拽著爺爺的被子角,就這麼跪在地上,伏在他枕邊大哭大叫,“你回來!你回來吧——”
村子裡人聞訊大部分都趕來了,在門外“咚咚”敲門,蘇酒就是不開,坐在炕裡面,死活就是不動一下。
沾親帶故的趴在窗戶上勸她,七七八八圍了一大幫。
“酒兒啊,你爺爺去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老年人都這樣,老了那不就是說沒就沒了麼——你開門讓我們進去給你爺爺處理後事,你一個人你小孩不懂怎麼回事——”
“是啊,要說你也不小了,聽話——”
“不能就那麼擺著,該有味兒了。”
“是啊,你這孩子,我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也別想不開,都有這麼一天……”
蘇酒忽然跳下炕,開啟門,卻將所有人堵在門口,一個不讓進,“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處理。”
“你一個小姑娘你怎麼處理,這街坊鄰里的,誰家有事不都得幫襯,不用跟我們見外。”
“我自己會處理!”
“你這孩子——喏,你三大爺來了,你跟他說。”
“酒兒,你爺爺棺材你爸你叔早都給備好了,壽衣什麼都都在我們家呢,人沒了,喪事就得趕緊辦,我給你爸他們打電話了,過來也得明後天了,先把人抬出來,房屋裡捂著不行。”
一聽要動人,蘇酒立馬奔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堵在門口,幾乎是用咆哮的,“你們誰幹靠近我爺爺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剁了他!”
一院子人誰不清楚她脾氣,都不敢吭聲,她三大爺直嘆氣,擺擺手,“行了,行了,孩子心裡難受,多放兩天也沒事,都回吧,都回去吧……要幫忙再找你們。”
回頭想再跟她說兩句話,人已經鎖上門不見了。
不再有人來驚擾,屋裡屋外都靜得嚇人,蘇酒就這麼坐著,圍著守著爺爺,困得不行就趴在邊上睡,也不怕,不可能會怕,這是她如今最親最親的人了,生怕一睜開眼睛,爺爺就被人抬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還是兩天又或許根本沒那麼久,眨眼的功夫,父親叔父姑姑……家裡人全部都到齊了。蘇酒發了瘋一樣不許人碰遺體,被父親狠狠抽了一巴掌,像是醒了,接受了爺爺已經不呼吸死去的事實。姑姑們安慰她,她只躲在小屋裡不說話不吃飯不睡覺,就那麼坐著,人,空的連眼淚都留不下來。
辦完了喪禮,人幾乎都走的差不多,連父親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四叔還有老姑。四叔想要房子,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比他闊綽也知道他的德行,沒人跟他爭這些。老姑留下只為勸蘇酒,可她依舊誰也不理,每天到了時間就爬起來餵馬,餵了馬就寫毛筆字,翻來覆去,把爺爺寫過的所有字拿出來當字帖。要麼就看書,看爺爺給讀過書的寫的批註,看著看著難受到不行,就只抱著書發呆。
老姑實在請不了假囑咐了四叔人也走了,四叔見蘇酒人在這,萬不敢提房子,每天東家跑西家,更不敢跟她多說話。
就這麼一日又一日的過去,蘇酒病了發燒,起晚了,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