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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永遠留在他身旁。
但這話說出口,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何用。
她何嘗不想日日都能夠見到他,但無論侍妾也好、將軍夫人也好,便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飛蟲一般,美則美夾,卻是毫無生氣可言。
這樣活著,對她而言,便如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她明白,他也明白。
正是因為深知此事無計可施,他才會借酒消愁,才會在馬車上不願聽她說,才會讓人收走所有筆墨硯。
儘管無能為力,卻希望那刻能來得再遲一些。
又一陣風捲進來,霍去病咳了幾聲,仰頭又喝下一杯。
子青慢慢走過去,將門掩好,然後返身回去跪坐在他面前,輕聲道:“將軍,已是快入冬了,你須得保重身子,莫再犯嗽疾。”
原本還以為關門的是家人,霍去病剛想斥責,不料聽見的卻是子青的聲音,定神於昏暗之中辨去,看見眼前的人就是她,圍著斗篷,似乎很冷的模樣。
手伸過去,撫上她的臉,冰涼一片。
酒意頓時散去一半,霍去病微驚,連忙將她抱上榻來,自旁邊胡亂扯了條羊毛薄毯就給她圍住,又握了她的手在掌中呵氣。
“外頭下著雨,你怎得過來?摔著了怎麼辦?那條腿還想不想要了?……”他一疊聲地責備她。
子青乖乖地聽著,被羊毛薄毯捂得一暖,冷暖交替間,禁不住低頭打了兩個噴嚏。
見狀,霍去病嘆口氣:“你瞧瞧,湯藥可喝過了?”
“喝過了。”子青頓了下,“……只是現下不知怎麼又有些餓。”她之前聽管事說將軍一點酒食都不吃,擔心他傷身,故而特地這麼說。
“晚食沒吃飽?”
“可能是的。”
平日裡除了宮中劉徹留膳,其他日子霍去病都會與子青一塊兒用飯,今日霍去病特地避開子青,便是連晚食也沒有胃口用。案上倒是還有些酒食,他拿手碰觸了下盛放食物的銅盤,早已冰冷。
“我讓人送些吃的過來。”他道。
“將軍也和我一塊吃點麼?”
子青摸索到案邊的火石,卡喳喳地打著火,將距離最近的九枝鹿型燭臺燃起其中的一枝。
只是一撮小小的燭火,室內頓時變得溫暖而明亮。
看著地上的酒罈子,子青輕輕嘆了口氣:“下回喚上我,我幫著你喝一點吧,兩個人喝酒也不至於太悶。”
“你不是不飲酒麼?”霍去病看著她。
子青想了想道:“只陪你喝,別的時候就不喝。”
“能陪我多久?”他接著問。
雨點被風捲起,啪嗒啪嗒打在窗上,子青默然聽著,忽輕聲道:“小時候我總盼著下雨,娘別的事情都依著爹爹,可到了下雨時便不許我去練箭,說對姑娘家身子不好,爹爹也拿孃親沒辦法,只得依著她。”霍去病極少極少聽她說起父母之事,此時聽她說起,也甚為感興趣,插口笑道:“我只道你從不認得‘偷懶’二字呢。”
“下雨的時候,娘會唱歌給我聽,還教我縫布老虎;捉了蝸牛看它怎麼過橋;玩猜指頭,我若贏了,她便親親我,輸了,就刮刮鼻子;她總是會很多很好玩的玩意兒。”想起舊事,子青唇邊泛著一層無限思念的笑意。“可是雨總有停的時候。”她接著道,“我總是很擔心,時不時便扒在視窗張望天氣,生怕下一刻雨便停了……”
此時,霍去病已然明白她要說什麼。
“青兒!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擔心,”他將她的手放在掌中輕輕摩擎著,“我今日反覆思量了許久……我問你,若我去駐守邊塞,你可願隨我同往?”
“聖上斷不會允。”
子青心中清楚,劉徹好戰,以霍去病傑出的作戰能力,絕不可能派他去駐守邊關,此舉無異於寶刀蒙塵良弓高懸。
“我自會有法子。”霍去病只看著她,“你只要回答我,那時侯,你可願跟隨我?”
子青垂目半晌,抬頭道:“……寸步不離。”
下一刻,她被霍去病牢牢鎖入懷中。
兩人靜靜地相擁著,一塊聽著夜雨敲窗,彼此間呼吸淺淺,細細密密。
半晌,霍去病忍不住將臉深埋在子青脖頸之間,像是在汲取著她身上的味道。
被他弄得有些癢癢,子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他卻愈發探過去,在她脖頸上細細啃咬著,時重時淺,一路往下,直咬到鎖骨凹處。
室內氛圍似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