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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她很快樂地充當著跳梁丑角,把腦子裡所能想到的故事統統挖盡;《張生煮海》、《柳毅傳書》、《賣油獨佔花魁》……這些從中原流傳過來的故事她自幼耳熟能詳,此刻終於有了與旁人分享的機會。
一遍又一遍地講著,一個又一個人物扮演著,直至口乾舌燥、腰痠背疼。她不管他是否聽了進去,堅持要說。因為她怕他跟外界隔絕久了,會忘了言語。
“呼……呼……這就是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了。”櫻桃喘著粗氣,笑對那張毫無動靜的臉,“好聽吧?我覺得自己講得滿好的,演得也好,改天不當婢女了倒是可以去戲班子混口飯吃,說不定能混成名伶哦!”
“呀!差點忘了,還有東西給你看!”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這是我今早練的字,你看看是不是有長進了?練字真的好累好無聊,比不上說故事好玩。”
未流雲還是沒有反應,目光飄浮空中,幽幽邈邈。
“唉,你不說話表示我的字還是寫得不好,對嗎?”她嘆息一聲,又擠眉弄眼地笑起來,“有時候真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怎麼像塊木頭呢?”她壯著膽,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傻子,把你屋裡值錢的東西統統偷光!”
就近拿過一隻玉瓶,搖兩下。“比如,我可以把它賣掉,這個至少也值五百兩銀子吧?嗯……還有那幅畫,大概是什麼名家的真跡,我也可以把它當掉!對了,你是統領千軍萬馬的西閣王,我還可以偷了你的大印,頒一張出徵某國的號令命你的軍隊替我打下一片江山,就可以當女皇帝……喂喂喂,你一點也不怕嗎?”
僵坐著的人仍然僵坐著,對她的奇思異想充耳不聞,櫻桃終於洩氣,眼淚不自覺地一顆顆掉了下來。
“你……你就這樣不給面子,連一句話也不肯答嗎?因為我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頭,你就可以這樣傲慢目中無人,壞蛋……真是壞蛋!”
她垂頭喪氣地走至牆角,正打算踮起腳把玉瓶物歸原處,忽然有人在她身後說——
“假傳王旨是要殺頭的。”
“什、什麼?”她腳下一滑,手中的玉瓶差點摔碎。
這屋裡沒有別人,除了她能說話外,只有……未流雲!
“王爺,您終於肯開口了?”頤不得玉瓶,櫻桃驚喜地奔到床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瞧著那張白布纏繞的臉。
“小丫頭,剛剛你可沒叫我王爺,老是‘你你你’的,還罵我‘壞蛋’,膽子真大。”白布顫動了一下,櫻桃相信,那底下的臉定是笑了。
“謝天謝地,還以為王爺您嗓子燒壞了說不了話了呢!”她歡欣雀躍,“奴婢剛才一時口誤,該死、該死!”
“叫什麼名字?”他繼續說,聲音依舊低沉迷人。
笑容微微凝固——原來,他不記得她了。
“奴婢名喚櫻桃。”還是輕輕地回答。
“櫻桃?”他似回憶起了什麼,“就是那個想去中原,但走到一半就花光了銀子、險些餓死的櫻桃?”
“對呀對呀!”記得這一點,她就很滿足了,“就是那個字寫得很醜,王爺您還送了一本詩詞集子給她的櫻桃!”
“你的字還是好醜,”白布再度顫了一下,“不過故事說得滿好聽。”
“呵,王爺您……”原來,她這些日子的表演沒有白費,他還是聽進去、看進去了。
“不過,你不是她身邊的人嗎?怎麼沒有跟著她回尚書府?”
白布恢復平靜,她知道這個問題觸起了他的傷感——明明難過卻還要問,可見羅蘭仍舊在他心底的。
“她?”多麼暖昧的稱呼,可如今無論是叫“蘭”,還是“王妃”,都不適合了,他知道。
“呃……王妃要奴婢留下照顧您。”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說謊的小丫頭,”未流雲輕笑,“休書我都瞧見了,你還裝!”
“王爺……”櫻桃忽然又淚眼朦朧了,“王妃雖然沒說,但奴婢心裡明白,她是希望有個人能留下……照顧王爺您的。”
頭一回睜眼說瞎話,卻說得很溜,為了讓他覺得好過一點她不得不說,雖然這謊言猶如飲鳩止渴。
“一個男人被新婚僅一日的妻子休了,是不是很丟人?”他還在笑,不過可以想像,那笑是又苦又澀的。
“如果王爺只是覺得丟人,那就好了。”總比傷心難過得好,丟人的感覺很快會過去,但若是心被挖了坑,則無法填補。
未流雲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