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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出求學而擺酒席,他的錄取通知書的下發仍然沒有任何訊息,更愧痛得緊,亦漸若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就在範永先覺傷了桑葚的自尊心,想起手中的活,急忙跑進廚房。廚房很狹小,灶平面呈彎刀鞘形。灶有兩個灶膛,一大一小。大的靠近與泥壁彌合處一端,非有紅白喜事而又非用不可,不會燒煤;小的,也多半時間燒柴。廚房不時打掃,為趕時間,也為省煤,大部分時候,在小灶做飯時,亦用大灶煮豬食,房頂便與壁頭一樣,烏黑油亮,埃塵處處。而與灶尾斜對的角落,有一張破爛條桌,桌面及其下用木板搭成的一閣,擺滿了鍋碗瓢盆,杯盤碟盞,及鹽、味精、辣椒等調味品。桑葚覺母親的話不中聽,也跟著進入昏沉沉的廚房,亦提了又欲去拔草的事。範永先擔心桑葚熱出毛病,還怕桑葚又在地裡發痴,讓留下燒火,桑葚沒有固執己見。
經桑葚悉心伺候,沒多大會工夫,豬食在噼噼啪啪的水泡破裂聲中散發著香味。那水泡本該不停歇的唱嘆的,範永先離去一會後回來,廚房又昏暗了,閃爍著的火光也停止了晃動,大鍋內亦不再冒泡了,惟餘幾縷熱氣升騰,想,桑葚準是又去自留地裡拔草去了,自語:“呵呵,這孩子。”她繞過灶尾,欲往灶膛內添柴,發現桑葚若石像般蹲在灶前,手內拿著把柴禾,做著往灶膛內添柴的動作。她身體微晃幾下,忙扶著灶臺才站穩,才意識到先的想法不過是自我欺瞞而已。桑葚的心結,非與女朋友分手,而是為是否能拿上大學錄取通知書而心憂。這點,隨著大腦的清醒,她已敢肯定,不僅自責往昔不敢正視現實,也自責說沒從桑葚的角度出發。事實上,她的腦海裡,再也沒有比決定將來所走路之事更重要的了,心疼的注視著痴痴呆呆的桑葚,流下淚來,嘴裡‘心肝寶貝’的叫著,一步跨到桑葚面前,一個巴掌跟著摑過去。她怕打到桑葚頭上而打壞了,在手挨近桑葚的臉頰之際,忙拐了個九十度的直角,往肩膀上輕輕拍去,第二隻手跟著提起來,欲搭上桑葚的另一個肩膀,將桑葚搖醒。
桑葚讓突如其來的一按嚇醒了,忙站起身來往後退,迷惘的眼神緊盯著前面,好一陣方認出母親,傻傻的笑了笑,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媽’,才發現母親抽泣著揩抹眼淚,心內一回悲苦,泣說:“媽,你哭了。”範永先又一回愣神,噓唏問:“你說我咋哭了?才都好好的,現在又成了這副模樣,你說,我說的話你咋老不聽?”桑葚愈難過了,又滴下眼淚。他忽然感覺出手內握著什麼,想起正做的事,忙用火鉤伸進灶膛內拔開灰燼,把柴禾放到紅碳上,將吹火筒湊近柴禾下的紅碳吹,一陣濃煙過了,柴草‘puhu’一聲燃燒起來,才起身看著母親。他的眼光與母親一直送來的溫柔淚光相遇一處,更覺羞慚無比,忙垂下腦袋,若做錯事的小學生般站著,卻瞟見母親用滿是汙漬的圍腰布揩眼淚,耳內仍是接連不斷的噓唏聲,復又抬起頭來,所見是慈祥的笑容。就在此刻,在這忽明忽暗的廚房裡,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母親的臉:
這是一名普通母親的一張有著偉大靈魂的髒兮兮的臉,臉上沒有潤嫩的光澤,沒有為付出的愛要求任何回報的表情,有的僅是歷經風雨洗禮後遺留的千溝萬壑般的皺紋,有的只是為後代的明天而不顧個人衛生所留下的汙痕,有的只是不分晝夜勞作而睏倦至極的紅腫眼睛,有的僅是擔心子孫的健康狀況而憂慮煎熬的神色,有的僅是為兒孫的稍許進步便露出的欣喜微笑,有的----
也就在此時,桑葚讀懂了母親那歷盡折磨的心,又自認為是一自私且愚昧無知的人,又自悔自恨,差點讓母親又陷入為沒有必要付出之愛而設的囹圄。幸喜他稍理智了些,忙從悵惘中抽出身來,緩緩走至母親跟前,泣說:“媽,我不會再令你擔心了。”範永先覺桑葚在剎那間若變了個人,抑止不住喜淚湧滾,笑噓唏說:“我知道,我的么哥是聽話的。”說著,又撈起圍腰布揩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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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5…6 12:26:23 字數:4695
像往常一樣,桑勇提著裝在黑色塑膠袋裡供家人打牙祭的心肺回來。他開門後放入廚房,出後山門,去自留地採摘蔬菜回來做晚飯。與人合夥,在假期為某剮皮廠四處聯絡豬仔的桑君隨後也蹣跚著進堂屋。他在堂屋裡抽了一支菸後也出後山門去了。
而天近擦黑時,範永先和桑葚各揹著一大背篼苕藤,手內拿著農具,從地裡回來,見大門洞開,堂屋內黑漆漆的,範永先還罷了,桑葚則有些奇怪。他進屋後聽見桑君和桑勇在水缸邊說話,心下了然,將手中的鋤頭和鐮刀放在左手邊的門背後,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