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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翠花給自己的存摺裡的錢,買了一個相機,然後,就開始利用節假日開始尋訪那些在城市裡被迫乞討的被拐賣兒童,然後精心佈局,投入一家全國性的報刊。
她竟然因此被電話告知,如果能夠繼續深入挖掘,報刊會專門為她做一個專題,問她要匯寄稿費的賬戶,她拒絕了,哭著說請她們給她刊登了一則尋家啟示,她把翠花一年年地給自己拍的那些照片整齊地一張張地排列著印出來,發行。
她孤注一擲,因為她對這種命運充滿恐懼。
一週後,她的母親和舅舅一起找來了,彼時她的父親因為有一次聽說遠處的一個大城市破獲了一起拐賣幼童案,救出了數十名被拐賣的兒童,他抱著希望而去,在路上出了車禍。
春子隨著母親一起到墓園裡那個巨大的合葬墓前,給翠花道別,她哭得很悽慘,這個和她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女人,靠著撿破爛養育了她近十年。
她發誓要出人頭地,再不受命運的擺佈。
雖然,她們家家道中落,可是,愛女尋回,媽媽的精神好了許多,家裡本身又有祖業可依靠,春子看著和她當初離開的時候相比,這個家終於和她記憶裡的那個重合,只是,媽媽再不是當初的明豔年輕,想來,這母女苦苦牽掛的心思是相連的。
她終於可以安心地讀書,考大學,這之間,因為葉龍參加了國家的籃球隊,還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聯絡,她透過葉龍終於又聯絡上了葉懷瑾,兩人斷斷續續地書信往來。
葉懷瑾在她大三的時候,終於以澳洲交換生的身份來到中國X大學習,雖然和春子不一個學校,可是,她依然無比的興奮和激動,葉懷瑾對她的若即若離讓她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因為分開的太久太久,那些單薄的往事早已碎裂成了風塵。
他的專業能力極強,經常參與學校的各種大型課題研究,他們之間的交集雖然不少,可是從來就沒有什麼突破。
後來他又回到了澳洲,隨後,和她聯絡的日漸稀少。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那些年少的誓言總是讓她無比眷戀,是啊,葉懷瑾說她是他生命最黯淡時候的北極星,而對她來說,他更是讓她努力著不甘沉淪的那人渴望擁有的人,無數次艱難的時刻,孤獨的她只要想到他可能在前方不遠處等著她,她就無法讓自己放棄努力。
他不可能屬於她,雖然她明明知道,因為她清楚,他從小就對很多仰慕他的女孩子都是很溫柔的。
想來,他可能也是把她當做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如此而已。
可是,她還是貪戀那少年懷裡清潔的味道和氣息,雖然,他早已成熟成一枚妖異腹黑男,可是,在她眼裡還是過往的模樣。
這次故地重遊,她當然去墓地看了翠花,也去仰望了那矗立在當初廢墟上邊的那些繁華的商業中心,所有的,都如同南柯一夢,再不顯一絲痕跡。
那天的電話,她是站在當初他們一起放學後習慣地約定等待的路口,打給葉懷瑾的。
她痴痴地佇立在斜陽裡,眼含著滾燙的淚水,可是,她再也等不到那個從綠化帶裡突然閃出來的少年了。
她無限眷戀地給他說著這裡物是人非的一切,聽著他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她知道,他們倆那些美好的過往,都隨著時光列車轟隆隆地開遠了,再也追不回了。
她悵然地和這條路上的那個幻想中的青蔥少年道別,她知道,她以後,要一個人毫無希望地面對這個醜陋的更顯殘酷的世界了。
果然,幾天後,她就成了隻身一人,困頓在這個被遺棄的瞭望塔裡。
細細算來,這是她很久以來,命運痕跡的最低點了。
她有些詭異地覺得這是不是翠花在用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在數落她背信棄義,偏離了當初努力的宗旨,她不該為了保命而調到那樣的一個八卦雜誌裡,雖然,隨著她經歷的越來越豐富,她發現這個社會黑得掉渣,她一個人吶喊著太寂寞了,人是群居動物,趨利避害是本能,於是,她安慰著自己,這麼多年,她一直就把視線和精力都投注在城市裡被忽視的那些底層,做得足夠了。
現在,她知道,她錯得離譜,從她一踏上這塊土地開始,她的心就充滿著悲憫和慚愧不安,誰都不為,就為了那個連照片都沒有留下一張的撿破爛的翠花,被打得滿臉鮮血的李鐵,還有多少人掙扎在最底層,被侮辱被損害,卻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悲涼絕望的吶喊和哭泣?
將近黎明的時候,春子被窗戶灌進來的強風凍醒了,她迷迷濛濛地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