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張金山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看這個難纏的女人,剛剛度過了臉被劃花的劫難,竟然就忘了痛,開始一門心思討賬;再看看滿臉怒氣的合夥人,當即只能罵罵咧咧地說:
“你這喪門星一般的討債鬼,死女人,你們倆進來,我還你們錢,我還。”
春子的脖子被他勒得火辣辣地痛,胳膊剛剛因為架得時間久了幾乎喪失了力氣,但她聞言頓時精神一振,勉強地跨步向前,俯身扶起了那半坐在地上的李鐵。
那李鐵的眼框都打裂了,眼睛都被血糊上了,滿頭滿臉的血腥恐怖模樣,讓春子驚嚇得幾乎嘔吐,她雖然有些子膽子,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殘忍驚險的陣仗。
支援著她往前走的信念就是,錢還沒有拿到,這頓驚嚇不能白受了,還有李鐵這麼一副模樣,不靠她撐著還能靠誰去?
進到那小屋,兩個人在十幾個大漢虎視眈眈的脅迫下,終於從張金山的手中接到了一張加著建築開發公司印章和他的簽名的欠條,他這裡當然不可能有現金了,需要他們回到S市,找他的建築公司兌現。
李鐵連臉上的血跡都懶得擦掉,瞪著那張寫著欠條見條交賬的東西牙齒咬得咯吱響。
對他來說,只要不是紅紅綠綠的摸在手裡讓心踏實的人民幣,什麼都是廢紙,這折騰了一場,竟然就落下這張白條子,還白白地捱了一頓胖揍,他立刻就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可春子卻是十分耐心地念了一遍,摺疊了收到懷裡的包包裡,她樂觀了很多,畢竟,相對於之前連個用工合同都不曾籤的李鐵和他的那群工友,有了這個,就有了真實的證據,即便真的討不到,鬧到上法庭打官司的地步,勝算就大了許多。
兩個人精疲力盡地在山路上往回趕,都不再說話,這走了還不到四五里,春子受不了了,就要打電話給那個送她們過來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剛剛拿出手機,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喇叭聲,眼看著後邊一輛大卡車呼嘯而來,兩人慌忙閃避到狹窄的土路邊,車輪捲起的飛揚的塵土讓他們倆咳嗽到睜不開眼睛。
正無措間,那車竟然停了下來,礦上的幾個人下來,不容分說擰住他們倆。
春子的手機和包,在掙扎中掉在地上的草叢裡,裡邊的東西灑落一地,她慌忙要掙著去撿,被人按住三把兩把用繩子捆了。
春子嚇得嘴唇都白了:“大哥,我們和張金山的事兒都結了,這都打了欠條放我們走了,怎麼又變卦了?”
“這兩天縣裡來檢查,你們出去會壞事,暫時關你們兩天,等檢查過去了,就放你們出來。”
一個東北腔的人介面,低頭把她的東西都撿回了包裡,掛在她的脖子上。
“別多嘴,快過來幫忙。”另一個人催促著,三四個人合力把李鐵捆好。
開啟後邊的擋板,把他們倆抬著丟到車廂裡,把後擰緊擋板,開走了。
兩人驚惶無措地喊著,哪裡有人理睬?
那些人顯然知道這裡的山太深了,連他們的嘴巴都懶得堵住。
春子被捆綁得鬆了一些,車子顛得她的身體在後邊的車廂裡撩得老高,痛得她叫苦不迭,李鐵蹭到她附近,用腳把她的身體從底上一下下地托起,讓她背靠著車廂坐了。
“大姐,真是對不住,讓你跟著受這些無妄之災。”李鐵垂了頭,嘴巴撇撇,滿眼的血紅色。
“沒事兒,沒事兒,只要活著,就有希望,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的。”
春子一疊聲地寬慰他,也在寬慰著自己,她的頭和肩膀撞在車廂上,痛得暈暈乎乎。
今天的經歷讓她看清楚了,這荒僻的鄉野間,矇昧野蠻的人是怎麼蠻橫無理地橫行無忌的,而這些,她不應該覺得陌生。
“希望他們真的只是關我們兩天就放了。”李鐵欲言又止,他聽說過的討賬被人打死沒了音訊的人,也不少。
“放寬了你的心,他不過就是貪幾個錢,犯不著就要了我們的命;
現在的社會,只要有了身份證,有了走過住過的痕跡,什麼案子警察都能查出來的;
我們來的時候知道的人不少,就這樣沒有了音訊,我的親人和朋友,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春子說著掙扎著扭身,四下裡打量,終於找到了一條縫隙,當即就慌忙蹭了過去,把眼睛湊上去透過車廂的縫隙往外看,芊芊莽莽的大山到處都是繁茂的綠色,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能逃出去的話,這輩子我再不來城裡打工了,這裡的人,都是吃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