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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辭年攥著酒瓶子,垂著眸子笑著開口,一張嘴聲音有些嘶啞,“你不信?”
瞿城搖頭,“不是不信,而是你根本就沒有。”
“只要動手殺過人,就沒有人會忘記那種感覺,鮮血會讓你既興奮又暴躁,當再次遇到危險也會必別人更快失去理智,可是剛才刀疤臉已經把你逼到了那種地步,你本來有很多機會動手弄死他,可是你沒有。”
“那是因為他們人多我沒有辦法。”
“別說沒有辦法,當你都不怕死了還怕殺一個人給你陪葬嗎?”
瞿城的話就像蠱惑一般在徐辭年耳邊響起,他知道他是故意用話激自己,可是此時卻沒辦法控制情緒。
他再一次想起五年前爺爺渾身是血的死在他面前的樣子,那種被鮮血刺激出來的恨意讓他真的恨不得當即殺了徐新年,可是他竟然沒有……
這五年裡他無數次的在心裡唾棄自己,為什麼在當時沒有拼上一條性命弄死徐新年,反正爺爺已經死了,他的一切都將被徐新年搶走,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可就是因為他當時太冷靜也太理智,所以才沒有在最初懷疑徐新年動機不純的時候就下狠手弄死他,這才造成如今家破人亡,自己鋃鐺入獄的境地。
瞿城不相信他會殺人,可是爺爺還有整個徐家的的確確是葬送在他手裡,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跟十惡不赦的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
想起過往的回憶,他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手上的啤酒不停地往肚子裡灌,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喝空了兩瓶。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爺爺當時就躺在我跟前,全身都是血,整個客廳裡都是血……他從小最疼我,可是我卻沒有保護好他……”
“你醉了。”瞿城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灌酒。
他雖然聽不懂徐辭年到底在說什麼,但是看他陡然慘白的臉色,心裡非常後悔,明白是自己戳到了他最深的痛處。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處無法癒合的傷疤,平時藏在皮囊之下看不到疤痕,只有戳破錶皮才能看到裡面已經痛得流出了鮮血,而且此生無法痊癒。
“我沒醉,清醒得很,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候了,哈哈……”
興許是壓抑了太久,又或者是因為在餐廳遭遇的一切太過荒唐,更或者是天台這裡四處無人,他再也不用壓抑自己,徐辭年這時候一改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樣子,拿著酒瓶子笑著站起來,一雙眼睛半眯著,嘴裡嘟嘟噥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瞿城沒見過他這副樣子,這時候簡直哭笑不得,早知道這傢伙沾酒酒醉的話,一定不帶他來這個地方。
“行了行了,別笑了,一會兒再把獄警給招來。”
“你是誰啊?我喝酒用的著你指手畫腳嗎?去,給我拿酒去,再來三瓶。”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腦袋其實非常的清醒,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在原地踉踉蹌蹌站不穩,一隻胳膊搭在瞿城肩膀,一副懶骨頭似的樣子,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簡直就是一直只活靈活現的公孔雀。
瞿城是真被逗笑了,扯了扯領口,露出一截精壯胸膛,“成,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今兒在餐廳又受了委屈,難得你喝了酒才表現出來,我也捨命陪君子了。只可惜了我存了大半年的酒啊,都被你這家雀給牛飲了。”
他擼起袖子,直接把埋在天台角落裡的十幾瓶酒都拿了出來,徐辭年二話不說,拿起一瓶就往嘴裡塞,結果瓶蓋費了半天勁兒沒咬開,他直接把瓶子往瞿城懷裡一塞,眼神泛著水光指了指說,“咬不開……”
瞿城被這個眼神一瞥,腦袋嗡一聲響,只覺得心口都跟著抽了一下,二話沒說抄起酒瓶子往嘴裡一撬,瓶蓋落地,塞進徐辭年手裡。
徐辭年仰頭就灌,一口氣又喝空一瓶,天台上夜風一吹,他覺得有點冷,坐在地上搓了搓肩膀。
瞿城見狀脫下了上衣披在他身上,自己赤LUO著上身坐在一旁,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徐辭年的臉。
這時候徐辭年真的喝醉了,後勁一上來整張臉都紅了,像是早就習慣了這個動作一般,抬起手覆上瞿城的手背,沒一會兒眼眶一紅,有什麼東西滴進了瞿城的指縫。
“董鋒……”
瞿城愣住了。
“……我知道是你……大學畢業那年你說願意給我披一輩子衣服,我一直記著呢。”
瞿城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來,深邃的眸子眯起來,手指毫不猶豫的抽出來,“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