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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適容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話中所指,緊跟著就是面色一白,咬牙沒有吭聲。
蘇逸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也就瞭然。
“呵”他閉上眼,忽而笑了一聲,有些悲愴,但是自嘲的語氣更加濃烈,“我原以為你是真的無處可去,只想借我的身份在這世間求一席容身之所,卻原來你只是捨不得”
他的話到一半,忽而便有些難以自控,勉強停頓了片刻之後,又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罷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但願我能有這樣的能力,有一天真的將你從他困鎖你的牢籠裡給帶出來。”
她在他身邊,根本就不是為了求生,只是為了借他的身份庇廕留在京城,即使不能留在那人的身邊,她也要留在這裡,這個隨時可以遇見看見他的地方。
這個女人得是要有多傻又多執著,才會這麼死心眼的一定要守著那樣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而他
又是得有多荒唐又有多無聊,會願意這樣陪著她在一盤垂死的棋局上掙扎?
適容一直沒有辯駁,只是沉默的聽著他的控訴。
蘇逸索性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個人跪在殿前,事實上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
蘇逸高燒突然昏迷暈倒了。
在他面色赤紅,身體轟然倒下的時候,適容才有些慌了,連忙撲過去,抱住他墜落的身體,手指擦過他的手背方才驚覺他身上的熱度燙的驚人。
他身上帶了兩處很重的刀傷,又跟著她淋了半夜的雨,想來昨夜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體就熱的有些不正常,當時她也只當是情慾所致,所以不曾在意。
“蘇逸!”適容攬了他,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膝上,跪坐在地上,看著他燒紅的臉龐和乾涸皴裂的唇,突然就無措了起來,抬了抬手卻是半晌不敢去觸控他臉頰上的溫度。
遠處的的迴廊盡頭,有人駐足遙望了一眼,然後又無聲的再度隱沒在了那個荒蕪的角落裡,腳步決絕,背影筆直。
但願
但願你能走出去吧!
離了我,離了曾經那段根本就算不得刻骨銘心的過去,但願
這個男人能帶著你回到最初寧靜而簡單的生活裡去。
蘇逸在殿前昏迷的訊息很快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皇帝執筆的手猛地一頓,一點墨汁潑灑甩落在了紙張上,迅速暈染出一個巨大的墨點。
“皇上,蘇家的事情才剛了結,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再起爭端了。”李瑞祥將他手邊髒了的宣紙抽走,斟酌著隱晦的提醒了一句。
哪怕明知道蘇逸這樣做就是不懷好意的挑釁,也哪怕他拒絕賜婚的理由無懈可擊,可是
一切就壞在這個事情發生的當口不對。
蘇逸是藉著有功之臣的身份來對他施壓的,這個倒黴他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他怎麼樣了?很嚴重?”斟酌半晌,皇帝最終也只能是妥協。
“太醫過去看了,說是雨夜趕路發了高熱,情況不太好!”李瑞祥道。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連夜趕路的由頭也是蘇逸提前編排好的,這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一再施壓,當是將所有的前路都給鋪墊好了。
皇帝手裡捏著毛筆,攥的指關節都隱隱發白,又再斟酌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咬牙道:“送他回去吧!”
“那賜婚的事”李瑞祥道,還是有些遲疑。
皇帝的秉性他太瞭解,蘇逸這次給他挖了這麼大的一坑,他心裡記恨是一定的。
“等他的病好了,叫他親自進宮來領旨。”皇帝道,冷冷的撂下話來。
李瑞祥應了,下去傳達皇帝的口諭,可是想著眼前的局面卻是憂心不已
蘇逸這回是犯了皇帝的大忌諱了,這麼把兩個人留在眼皮子底下,皇帝是一定不肯善罷甘休的,遲早還得再爆發一次。
*
上次從北疆回來之後皇帝就賜了一座宅子給蘇逸,有了皇帝的口諭,侍衛們就趕緊幫忙把昏迷不醒的蘇逸給送了回去。
同時為了掩飾太平,還有皇帝欽點的太醫隨行。
前後總共也不過一個上午的功夫,一切便是塵埃落定。
延陵君趕著去給蘇逸試了脈,又留下一貼退燒的藥方和不少效果奇特的金瘡藥。
蘇逸的身邊是墨雪在照顧,他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才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適容。
彼時那女人正站在花圃對面兀自失神,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