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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易民有傷在身,動彈不得。
褚琪炎就生生的替他受了這一下子,茶水飛濺,溼了他一身。
“你你”皇帝撐著桌子站在案後,面上容顏扭曲,手臂顫抖的指著褚易民,最終卻沒能罵出來,只道:“滾!你馬上給朕滾出去!這輩子都別在朕的跟前露面了!”
前面的一個字徐然無力,到了後面,乾脆就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褚易民和鄭氏都被他這陣仗嚇的膽戰心驚,雖然心裡也是憋屈的要命,卻是一句話也沒敢說,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
內侍幫忙攙扶著褚易民出來。
在殿前廣場等著軟轎來接的時候褚琪炎就揮退了左右。
鄭氏哭的眼睛紅腫,無助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惶惶道:“皇上這一次看來是真的惱了我們了,炎兒,這可怎麼辦?他這是徹底不待見你父親了,這會兒皇后娘娘也沒了”
鄭氏想著愈發覺得前途灰暗,忍不住就又抹起眼淚來。
“哭,你還好意思哭!”褚易民怒聲道:“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管制後宅的,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你還有臉哭?”
鄭氏的哭音效卡在喉嚨裡,戛然而止,心裡就越是委屈。
褚琪炎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卻是沒說什麼。
待到軟轎來了,就親自把褚易民扶著上了轎子,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御書房,唇角冷然一勾,也才彎身鑽進了後面的轎子裡。
三頂轎子行至宮門口的時候,除了南河王府的馬車,同時等在那裡的還有褚潯陽。
因為褚易民傷重,鄭氏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就扶著他上車安置。
安頓好他們,褚琪炎就命李林先行護送馬車回府,自己則是一撩袍角,轉了個方向朝褚潯陽這邊走來。
彼時褚易安還被皇帝留在御書房裡議事,褚潯陽百無聊賴,單膝屈起坐在車轅上看著遠處緩緩降臨的夜色想事情,似乎是半點也沒被遠處的動靜驚擾。
日暮時分,金色的光輝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在她周身鑲嵌一層柔軟而迷離的金邊。
她的唇角翹起,帶一點似是天然俏皮的弧度。
長長卷翹的睫毛被日光一襯,就更加明顯,一尊漂亮的瓷娃娃一般,精美的叫人幾乎不忍心去打擾。
其實褚琪炎一出來她就看見了,這會兒聽聞他的腳步聲走近她便是輕盈一躍,拍打著裙裾從那馬車上跳了下來。
“皇叔好像傷的不輕,世子也不隨行照顧?”褚潯陽笑道,那笑容漫不經心之中又帶了幾分調侃,“剛好我母妃的病也好了,延陵大人這幾日該是得空,世子若是不放心,可以請他過府給王爺看看。”
褚琪炎只是看著她,抿著唇角聽她說話。
褚潯陽卻也不覺得這樣自說自話尷尬,眼睛眨了眨就又繼續說道:“做戲而已,實在犯不著拿命去拼的,回頭皇叔若真會有個什麼好歹,他自己的是糊里糊塗的,世子你這為人子女的卻怕是得要愧疚一輩子的,實在划不來!”
褚琪炎面上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又往前邁進一步,站在褚潯陽面前。
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小步路的距離,他挺拔的身影揹著陽光矗立在前,將她面上迷離的光影盡數擋在身後,還原了她本來的面目。
少女唇角揚起的弧度較之方才似乎略微顯得誇張了一些,出口的話明明句句陰損,但是十分離奇
她那面容看上去竟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磊落大方。
褚琪炎看著她,前一刻陰霾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消散了許多,靜默的對視過後,他長出一口氣,往旁邊移開了視線,不慍不火的慢慢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褚潯陽莞爾,“你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世子你的智謀,你若是真的想管,又怎會任由失態發展到這一步?不過皇叔也算是不負厚望,這樣的結果,應當也是超出你意料之外的好了吧?”
心思被她洞悉了,褚琪炎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勾唇笑了一下。
褚易民好衝動,又是這樣的醜事當前,他起初的想法是褚易民和鄭氏去蘇家一趟把事情鬧開,送到皇帝面前去也就差不多了。
卻不曾想褚易民的脾氣居然完全沒能壓制住,險些鬧出了人命,直接就將事情推進演變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為了息事寧人,皇帝要安撫蘇霖是一定的。
而現在的這個處理方式
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所以,褚潯陽說的沒錯,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