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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歌從車裡撐了傘出來,低低道:“郡主,下雨了,進去吧!”
褚昕芮咬著嘴唇半天沒吭聲。
馬車被車伕從側門趕了進去。
兩個婢女跟在她身側,也不敢催促。
半晌之後,褚昕芮卻是突然一把拂開了歡歌撐在她頭頂的傘,健步如飛的快步衝進了雨幕當中。
“郡主,當心淋雨。”兩個婢女匆匆去追。
“都不準跟著來!”褚昕芮卻是冷聲喝止,自己腳下步子飛快拐進了花園裡,也跟著直奔了褚易簡的院子。
那屋子裡的燈光映在窗紙上,雨夜裡看上去就更顯得暖融融的。
睿親王府的宅子很大,褚昕芮這一路走來,身上衣物早就溼透了,雨水順著她的頭髮自臉龐上滾落,澀澀的滴到眼睛裡,讓她難受的幾乎睜不開眼。
她進了院子,卻沒去敲褚易簡的房門,而是一聲不吭的直接提了裙子在院子正中間的青石板上跪了下去。
夜色淒冷,雨勢漸大,越發有了滂沱之勢。
女子略顯單薄的身影跪在雨幕當中,就越發顯得渺小,但是脊背筆直,半分退讓和委屈的神色也無。
歡歌和輕歌兩個打著傘躲在院門後頭,滿心的焦急,卻是誰也不敢上前去勸——、
自家主子的脾氣她們知道,小王爺的脾氣她們也知道。
可是褚昕芮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從小到大還是頭次受這樣的委屈,兩人又唯恐她撐不住,只就心急如焚,遠遠看著。
屋子裡,褚易簡一直坐在案後的椅子上。
他似是從進門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什麼也不做,影子打落在窗紙上,看上卻格外的寧靜,叫人看著,心裡便能多添幾分暖意。
只是那一個剪影上,並看不到他此時深鎖的眉頭,和唇邊翹起的譏諷的弧度。
褚昕芮一直跪在雨水當中,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若不是雨水間或的沖刷進眼睛裡,她似乎是能連眼睛都不眨的。
如此一直過了兩個時辰,直至院子裡的積水將她的膝蓋和裙裾整個兒泡在水裡。
突然吱的一聲,正前方的房門被人推開。
褚易簡穿一身蜜合色的華服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長身而立,屋簷上滾落的雨水馬上將他的袍角浸溼。
褚昕芮緩緩的抬起頭,隔著雨幕朝他看去。
雨中跪了兩個時辰,她已經是頭重腳輕,卻是咬著唇,不叫自己露出絲毫的軟弱和動搖來。
褚易簡其實一直不曾注意過院子裡動靜,可是——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事。
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很了結這個妹妹的作風和習性。
褚易簡站在門簷下,褚昕芮跪在院子裡。
兩個人遙遙相望,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躲在大門外的兩個婢女見到褚易簡出來,這才放了心,趕緊躲開了。
又約莫是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褚易簡方才舉步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褚昕芮不動,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然後仰起頭,仍是用一種略顯強硬又透著前輩的表情看著他。
“五哥,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我沒有做錯!”褚昕芮開口,她的聲音冷的隱隱有些發抖,神情語氣之間卻都沒有半分的軟弱,“從你決定走上這一條復仇之路開始,我們的面前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在這裡面有人是無辜的,但首先這也是褚沛欠下你的債。五哥,其他的任何事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跟我,我們都早就沒有退路了。不成功,就是死,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
今天的事,她雖然也存了一份孤注一擲的心,但其實從一開始也並沒有完全把握能成事。
她會這麼做,只是為了最後再逼褚易簡一次。
自從決定和褚沛清算舊仇開始,他們就已經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容不得半點的避讓和退縮,否則——
身後等著他們的就是萬丈懸崖,勢必要粉身碎骨!
褚易簡負手而立,站在雨幕當中,並沒有接她的話。
他微微仰起頭,讓漫天飄灑的雨絲打在臉上,那種冰涼的感覺似乎可以刺入骨髓,讓他時時的疼痛又清醒。
“你以為我會半途而廢嗎?”半晌之後,褚易簡卻是笑了,那笑聲淡遠又蒼涼,“他欠我的,他欠著褚家的那麼多,這麼些年來,我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他是該死,而且活該是不得好死,只是——”
他的話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