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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茬,延陵君也不管他,看著前面水汽濛濛的空氣,繼續說道:“如果我傷的太重,或是已然註定活不長久了,那麼這一次你就該是把我推出去做一塊墊腳石,然後再重新去給潯陽郡主尋摸一個更穩妥的靠山?”
李瑞祥這人,連皇帝都逃不脫他的掌心——
他這當真是什麼都敢做的。
延陵君說這些話時候的語氣雖然輕曼,但是每一句卻都擊中要害,字字驚心。
李瑞祥也不在乎他把自己的用心窺測到了多少,自始至終連一眼的目光都沒正式的轉給他,也是看著眼前雲遮霧繞的水霧,面無波瀾道:“必要的時候,也無不可,現在就只看你能做的還有多少了。”
“果然如此!”延陵君輕輕的笑了起來,語氣愉悅,“在李大總管眼中,這世上所有人的性命都如同草芥,一文不值,就為了全她一人,看來你是不惜於焚天滅地了!”
李瑞祥抿著唇角,一語不發。
延陵君又等片刻,始終沒聽他的親口表態,重要還是扭頭朝他看過去。
李瑞祥的面容平靜,一如往常一般,完美又淡然的不帶半分破綻。
他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立在傘下,傘面上不斷有雨珠滾落,間或又會讓他的那張臉看起來有欠著真實。
延陵君看著他,眼中笑意也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斂去,正色道:“你在幕後為她謀算良多,可謂事無鉅細,步步周到,可是她想見你一面的時候你卻是怎麼都不肯。這一切,總要有個由頭的,你暗中注意她那麼久,就應當知道——這樣不明不白的贈予,她是不會安心領受的!”
李瑞祥靜默片刻,終於緩慢的從遠處收回了視線,扭頭看過來,保持著他慣常的平靜態度道:“褚沛中毒已深,怎麼都不可能撐過來年了,在這之前,必須為東宮掃除所有的障礙,讓太子順利登基。褚易簡那裡的麻煩是因你而起,從你這裡結束也是應當應分的。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我就暫且讓你一步,等你的訊息。”
他的語氣極淡又極淺,可是落子耳朵裡,卻是每一個字字元都有著叫人心忌的力度。
“這是威脅?還是施捨?”延陵君反問。
李瑞祥卻是再不多言,又重新漠然的移開了視線。
再過了不多一會兒,馬車就被送了過來。
李瑞祥便沒再滯留,轉身先進了院子。
延陵君站在原地,回頭看他踽踽獨行的背影,神色複雜。
李瑞祥今天驟然動手,其實就是為了想見他的,一則要當面確定他的態度,二來——
也的確是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
試想如果今天他就當場把延陵君按下,抖出皇帝身中慢性毒的實情來,憑藉他在皇帝面前受信任的程度,他的話,必定無人懷疑。
而延陵君之前和睿王府走的近也是事實,隨後直接就可以給睿王府栽一個意圖弒君奪位的罪名下來,直接把睿王府一脈壁上絕路。
可是現在他並沒有動手,看的自然是褚潯陽的面子,而從他的言辭態度之前也不難分辨——
這個計劃隨時都被他拿捏在手,只要睿王府的事情不能圓滿解決,他最終還是不介意拿延陵君做一塊墊腳石,將此事一錘定音。
當初為了不叫褚潯陽傷心,他也曾不遺餘力的設計,不叫延陵君南下,以躲避皇帝的屠刀。
如今——
同樣是為了解褚潯陽東宮之圍,他也同樣不惜下死手,把延陵君也送做一塊墊腳石。
說白了,這普天之下,他就只在乎一個人——
那就是褚潯陽!
在情況允許的時間,他會事無鉅細的替她打算,甚至神不得她為了外事傷心勞神,可一旦到了非常時期——
卻是誰也不能擋著她的路的!
李瑞祥,皇帝的命在他手裡他都不會多看一眼,並且提氣褚易安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多少的敬重,足見他也不是褚易安的人。
他在乎的就只是褚潯陽,一心一意,就只是在給她鋪路。
這個人的作為,著實是叫人十分費解的!
延陵君靠坐在馬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緩慢的勾了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
出宮之後延陵君就直接回了陳府。
回去的時候已經過午,剛剛把半潮的衣物換掉,外面門房的小廝就來通傳,說是簡小王爺到了。
“請他進來吧!”延陵君卻也沒和他見外,隨意在窗前的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