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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皇帝即使不會明著發作,心裡也勢必起了隔閡
蘇家這是完全無視他的聖旨和權威。
以皇帝的心機個性,如何能忍?所以蘇家的顯貴也就到了頭了!
不得不說,褚琪炎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的確是相當巧妙。
延陵君沒有接話,悠然而行,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思忖著開口:“其實褚琪炎的決斷若能做的再幹脆一點,當初他就不該把籌碼壓在褚靈韻的身上,直接由他出面迎娶蘇皖,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這話說的”褚潯陽抿抿唇,忍不住笑了笑,“倒不是說褚琪炎沒這個魄力,只不過不是都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嗎?像這樣需要委曲求全的事,能推給別人,又何必先要往自己的身上攬?畢竟誰能想到褚靈韻連陛下的聖旨都不曾看在眼裡?”
“那現在呢?你要如何?”延陵君問道。
“我?”褚潯陽不甚在意的一聳肩,對他揚起一個笑容,“坐山觀虎鬥,我樂見其成!”
褚琪炎放棄了蘇家,她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將蘇家收歸己用的。
延陵君沒有接茬兒,只是默然不語的看著她。
“你也不用這麼看著我。”褚潯陽面上不覺便略有幾分尷尬,含糊的笑了笑道,“如你所見,我其實是從一開始就不看好蘇家的,且不說選了蘇霖那樣的繼承人,蘇家註定了不堪大用,只就我對當今陛下的瞭解”
褚潯陽說著,就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
褚沛可是個六親不認的人,為了天下皇位,他可以眼睜睜著整個褚氏家族遭遇滅頂之災,又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痛下殺手,這樣的人
他會顧念什麼君臣之情?從龍之功?
卸磨殺驢是一定的,只是還沒有合適的契機罷了!
思及往事種種,褚潯陽的神色不覺便有幾分黯淡。
延陵君瞧見,胸口就忽而略有幾分發悶。
猶豫了一下,他便探手過去,以一隻手掌將褚潯陽捏著韁繩的雙手覆在掌中輕輕的握了握。
雖然穿的厚實,但到底也是三九寒天的天氣,褚潯陽露在外面的手指本就凍的微微發紅,此時驟然一暖,她的心頭也是跟著一跳,反應了一下才緩緩扭頭看過去。
兩個人,四目相對。
延陵君的眼神倒是略一閃躲,似又恢復了烈焰谷初見他時的青澀和拘謹。
然後,他才是強作鎮定的笑了笑道:“古往今來,所有的皇室之家都是如此,沒有親情,只有權力,有些人和事,不值得你這樣費心思,將他們當做陌生人就好!”
褚潯陽微怔
他是這是在安慰她?
這樣鄭重其事的模樣,反而是讓褚潯陽更不自在了起來。
她看著他的眼睛,有意想要一笑置之,可是觸及他眼底那般強烈而誠摯的神色,所有的話便都卡在喉嚨裡,只是長久沉默的看著他。
記憶裡她還從不曾見過延陵君臉上露出這般深刻的表情,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與其說是刻意的安慰她,倒不如說是感同身受的肺腑之言。
雖然他將某些感情和情緒都掩藏的極好,可褚潯陽卻還是分明從他唇角微微翹起的笑容當中領會了那份沉重。
延陵君見她長久的沉默,只當她還是為了此事介懷,握著她的指尖忽而略一發力,拉回褚潯陽的思緒,然後朝她張開手臂,道:“來!”
褚潯陽遲疑了一瞬,但也許只是遵循身體裡本能的意識,直接便探手過去,被他雙臂一攬接到了自己馬上。
褚潯陽的雙手自然勾住他的脖子,被他安置在胸前,又扯了大氅將她裹住。
冬日歲末,他們此時走的這條路又比較偏僻,也不擔心被人瞧見。
褚潯陽靠在他胸前,仰了頭眯著眼睛笑:“你是不是還有話要拿出來安慰我?繼續說,我都聽著呢!”
延陵君見她瞬間就換了一張臉,愕然之餘,又好氣又好笑,心裡本來剛剛翻出來的那一點陳年舊事也就跟著散了。
他抬手,手掌覆在她額頭去揉她額前厚厚的劉海,懲罰一般,用了好大的力氣。
褚潯陽咯咯一笑,頂著毛茸茸的一腦門亂髮使勁把臉貼在他懷裡去躲。
延陵君被她這孩子氣的模樣逗的也是忍不住朗聲笑了出來,一半無奈一半寵溺的感慨道:“你這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總這麼沒心沒肺的!”
褚潯陽從他懷裡探頭出來,以手為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