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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讓她安心離開。
只是,他不由抬眸望向尹思爾,淡道:“你既然清楚,何苦抓著不放。”“本小姐樂意。”尹思爾飲了口茶,展顏笑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死的也要嗎?”若水也笑道,一貫的溫文爾雅裡帶了點邪意,竟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模樣。
尹思爾一怔,知道這人不能招惹,轉念一想,怕什麼,他還沒有二十歲,尹思爾見過太多年紀輕輕身體不行的人也活到四十歲。大不了,他什麼也不做,她養著他。
那廂,若水似顧及什麼,沒有再說話,正欲送客,喉間氣血卻有些翻湧,他瞥了窗外一眼,皺眉轉身,隨即以借位的姿勢彎下腰,從牆角邊的窗外看來,便是他和尹思爾在接吻。
剛回來的君匪瞪大了眼睛,這次卻來不及臉紅,直接落荒而逃。
待那熟悉的腳步聲走遠,若水才鬆開手,將懷中的帕子捂在唇邊,重重咳了幾聲,尹思爾著實給嚇壞了,望著那點點血色,她遲疑道:“你、你……”
“如你所見,生命垂危。”若水挑眉冷笑,“尹姑娘,你得好好考慮考慮,還要不要喜歡我?”
“要,永遠。”尹思爾似賭氣般道,若水附在她頸邊時的呼吸一點一點撩撥著少女的心,蠶食著她的冷靜,她為他心動,她不可能放棄。
尹思爾想,她才不信他要死了的鬼話,若水這短短半年醫好了多少疑難雜症,多少將死的人被他救活,他怎麼會輕易死了?越是這樣想,尹思爾越覺得此刻若水吐血都是騙她的一個玩笑。
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嗎?休想!
尹思爾望著他,倔強道:“我不會放棄的。”她轉身離開,殊不知,這樣的執著只感動得了自己。如大多數的姑娘一樣,尹思爾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並沉溺其中。她以為,得到若水便是一生的追求,可她並沒有想過,真正得到後還是不是她一開始想要的。
其實,他沒你想象的那麼好。
春寒過後,唯有淡淡餘溫。
君匪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般,依舊採藥,買菜做飯,在這些瑣碎的小事裡她感受到了安寧,感受到了活著。
其實她早該明白的,若水即便與尹思爾退婚,也可以再正常交往,其實她挺好的,家世相貌性格,還有尹昱那樣好的一個哥哥。
若水能找相伴一生的人,她也放心了,他過得好,她心裡的虧欠就少一分。沒什麼好失落的,君匪想,她原本就是個過客。
可就是這個過客,還留著那碎成兩半的一對糖人。
拿在手上走了一路,她想找人把它們接上,帶回去。
喧鬧的集市上做糖人的不多,君匪挑了大槐樹下看似移動鋪子的那家,遞了過去,坐在樹下等。不一會兒,做糖人的老者就驚呼,“姑娘,這對兒老朽見過。”君匪隨著他的呼聲望過去,取下腰帶的糖人衣服後,一男一女分別刻了個匪字和水字,老人解釋道:“老朽印象深刻著呢,幾年前在京都討生活時,曾有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少年來買過一對糖人。那時老朽做的糖人都沒有繫上腰帶,你看,這兩個字,和這兩條腰帶,都是那漂亮少年親手加上去的。”
“咦,姑娘你怎麼哭了?”
“啊?”君匪後知後覺抹上臉頰,“沒什麼,謝謝您了。”
她取回那腰身重新接好,換上新腰帶的糖人,木然地往回走,江南三四月正是多梅雨季節,未走幾步,暗青色的天空就下起了細雨。
君匪把糖人護在懷裡,匆匆忙忙尋了一處屋簷避雨,雨似乎總下個不停,下到天色從薄暮到漆黑,身邊來來往往避雨的人都被接走,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一身清寒,那樣寂寥。
蹲下身,君匪望著從屋簷角一路垂下的雨簾,收緊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夜色有些黑,朦朦朧朧的雨霧中看不清人影,她打了個哈欠,更加淚眼模糊。
再抬首時,眼前竟有一盞燈籠,橘紅色,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溫暖,她揉了揉眼睛,再次認真望著眼前的男子。白衣黑髮,猶如從水墨中走出來,微彎的眉眼,漂亮的眼睛溫溫柔柔,他一笑,便好似能驅散所有寒夜裡的森冷。君匪愣了愣神,聽見他說:“傻丫頭,為師來接你回家。”她忽然就吸了吸鼻子,低頭不去看若水的臉,想執拗地起身,卻發現腿早已經蹲麻了,若水彎下腰,把傘和燈籠遞給她。
“嗯。”君匪輕輕應了聲,小心翼翼貼上他的背,拿著傘和燈籠的雙手環在他頸間,風雨飄搖,偶爾能聽見她懷中糖人上新系的小鈴鐺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