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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他這一舉動沒我想象中那麼簡單。因為他臉上那種熟悉的憂鬱又出現了。
雖然我心裡對此人的評價空前之高,但我仍是發現了他一點怪異之處——每當他提到他女朋友的時候,的確,是帶著笑意的,看似很甜蜜,但當這笑意消逝時,餘下的卻是一種盤桓在他臉上揮之不去的淡淡悲傷。雖然他總不忘在這時刻避開我的視線,但時間久了,終究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別罵我烏鴉嘴,有時候……我真懷疑他女朋友已經死了。” 跟小皮煲電話粥的時候,我告訴她我的猜測。
“呸!我看純粹是你的幻想。”小皮鄉音改了,川人的潑辣性格依舊,“人頂多也就是吵吵架什麼的。”
我沒答話,但我知道那是不同的。吵架的感覺是激烈的,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那股憂鬱,看似絕淡,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用刷子都刷不掉。
“小京,”看我半天沒答話,小皮忍不住笑著開腔,“算了,我不該打擊你積極性,你繼續做你的美夢吧。”
我頓了一頓,淡淡地道:“我沒那意思。再說做夢也不敢夢他,前車之鑑就擺在跟前,你以為我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小皮不出聲,過了陣子才說:“都兩年了,你還沒忘了他?”
我默然不語。
小皮嘆道:“你也太抬舉他了,他算什麼有錢人,我看跟耿嘉旻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別這麼沒出息,分了是好事,他原本也配不上你。”
我心裡一熱。這就是姐妹。同仇敵愾勝於一切。
“不跟你聊了,我明早一二節課,先睡了。”她掛了電話。
我沒敢告訴小皮,昨晚我才看過他的部落格。
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他來,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而他的部落格地址竟也沒有變。
“最近廣州幾處分店的業務已走上正軌,我們決定出去旅遊,好好放鬆一下。Wendi提議去貴州,那裡比較貧困,我們可以帶一些文具和書,一路捐給失學的孩子……”
好一對富有生活情趣且積極向上的神仙眷屬啊。
我關掉瀏覽器,從冰箱裡拿出一聽菠蘿啤,開啟狠灌了幾口。
他是廣東人,卻從不喝菠蘿啤,也不吃菠蘿,因為討厭那股味道。跟他在一起的七年,我沒有吃過菠蘿。
分手那一天,我遊魂一樣在大街小巷漫無目的地走。忽然在路邊一間小賣部裡看到有菠蘿啤賣,想也不想便買了兩聽。
那股菠蘿香氣,一定能讓他從我的腦子裡跳出去,走得遠遠的,讓我再也不要想起。
太陽鏡
禮拜一我回到公司,著手籌備公司新版網站的文案。搜資料,查英文,忙得暈頭轉向之際,忍不住偷偷開啟娛樂頻道,想補充一下最新的八卦資訊。
剛看了一兩條,就見趙頭兒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對我招招手。
我忙叉掉網頁跟他走出去,心裡疑惑不知出了什麼大事。他帶我進了他辦公室,開啟抽屜悉悉索索地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一小罐茶葉遞給我:“趕快泡六杯茶,端到會議室。”
奇怪啊,怎麼端茶遞水的活計也找上我了?但領導指派,只能當成榮幸,廢話是絕不敢多說一句的。接過茶葉罐一看,竟是他私家珍藏的武夷山大紅袍,平時怕我們討來喝,鎖在抽屜裡跟防賊似的。我忍不住問:“今兒來的是什麼貴客?”
“你還不知道吧?耿嘉旻有事回北京了,來了個新的負責人,也是北京下來的。新官到任三把火啊,第一天就駕臨咱們這裡了。”
說著我已經衝好茶,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趙頭兒帶著我走進會議室。我一面對各位領導展露出八顆牙齒的笑臉,一面給他們依次上茶。
最後一杯放在坐得最靠邊兒的一個年輕人面前。他一直在低頭看檔案,我偷瞄他一眼,只看見小半個側臉,面板挺白的。以前沒見過他,想必就是接替耿嘉旻的人。
便在此時,趙頭兒那洪亮的、爽朗的、熱情洋溢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翟總,這是我們公司小韓,韓京冀,也是北京人,來廣州三四年了。”
臥槽……趙老鴇,你丫不把我賣出去誓不罷休是怎麼的?
姓翟的聞言立刻站起來,笑眯眯地跟我握手:“你就是小韓啊,我聽嘉旻提起過你,聽說他在廣州這些日子蒙你照顧了。”
我盯著他的臉,心裡對趙頭兒的怨懟霎時間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