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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地轉過頭去,手裡的柺杖在地下沒有章法地磨蹭。
最後是蘇畫用微笑打破了尷尬:“謝謝您。”
這句道謝,讓易家奇慚愧更深,以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有什麼資格受她的謝意?
蘇畫看著他難堪的樣子,悄悄向易媽媽使了個眼色,易媽媽站起來拉易家奇:“老易,我們早點回去給親家收拾房間去。”
易家奇連忙跟著站起來,急急地走了。
留下的魏庭輕輕笑了笑:“老頭總算知道你的好了。”
林暮雪也過來摟住蘇畫的肩膀,撇了撇嘴:“以前是他自己。Y?不知好歹。”
蘇畫拍了拍她的手,嘆了口氣:“過去的事就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沉楷。”
提到易沉楷,大家的心情又再度變得沉重。林暮雪的眼角又開始泛紅,蘇畫卻沒有哭,到了現在,眼淚已經不是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
“沉楷的病情,我們要暫時對他保密,他現在的狀況還不穩定,不能受刺激。”
魏庭和林暮雪慎重地點頭。
這時,有護士過來重新鋪床,大家止住了口,走到門外。
魏庭因為公司有事需要先離開,可是走了兩步卻又轉回來,在蘇畫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只是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了她一下,就轉身離開了,沒有回頭。
蘇畫看看他的背影,溫暖地笑了,魏庭是個極度內斂的人,這個擁抱已經是他表達關心的極限。
林暮雪在一邊,卻有些怔神,在那個男人剛才擁抱蘇畫的一瞬間,她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愛。
這時,易沉楷已經從檢查室出來了,蘇畫小跑著迎了上去。林暮雪愣了愣,收起了剛才的心思。
不管是不是愛,這都一定是個只能深埋心底的秘密,無論於誰。
易沉楷全然不知剛才病房裡為他起過多大的波動,他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握著蘇畫的手,感覺到她的溫度才能安心,只要離開—刻,就覺得慌亂。
聽見蘇畫溫柔地叫他“小易”,他立刻撒嬌地抬起手,她馬上拉住他的手,陪著他的推床慢慢走。
林暮雪看著他們進了病房,嘆息著微笑,既感慨他們的不幸,卻又羨幕他們的幸福。
世間有幾人,能有幸得到生死不離的愛人?
那天下午,蘇畫的爸媽趕到了病房,蘇媽媽一見易沉楷眼淚就掉了下來,握緊他的手說:“孩子,你受苦了。”
一聲“孩子”讓易沉楷心裡暖暖地疼,他安慰他們:“爸,媽,沒事的,過些日子就好了。”
蘇媽媽更是心如刀絞,卻只能強忍著難過順著他的話說:“是啊,過些天就好了。”
房裡的人,都和她一樣紅了眼眶,卻必須偽裝輕快的氣氛,熱烈地探討婚禮的事宜。
易沉楷其實還是想堅持等自己好了在舉辦婚禮,卻沒有插嘴的機會,只好聽之任之。
蘇畫坐在床頭,指尖輕輕地撫摸著他沒受傷的額頭,他在那種輕柔的撫摸中,漸漸放鬆,最後睡著了。
母間的其他人,都放下僵硬的笑臉,安靜下來,沉默而悲傷地看著病床上的易沉楷。
“其實我們挺幸福的。”蘇畫低頭去看他沉睡中帶著孩子氣的臉,恬然一笑,將那悲傷化去了些許。
到了這一步,與其痛惜失去,不如珍惜擁有。
如果有些東西註定無法改變,只能試看接受,守護好現在還能把握的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分頭去準備婚禮,易家奇依舊沉默古板,對蘇畫父母卻沒有絲毫怠慢。蘇畫本就是個你給我一分顏色,我還以一分顏色,你給我一份真心,我報之十分真心的人。雖然還未開口叫過易家奇“爸”,卻也對他尊敬恭順,氣氛日漸融洽。
可是臨近婚禮舉行的前兩天,一個無心之過卻打破了祥和。
那天易沉楷睡著了,兩個護士進來給他打針。因為蘇畫懷有身孕,成日坐著,腰總是痠疼,所以她趁這個時間,站起來去外面透透氣。誰知道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卻發生了意外:拿著針盤的那個心無城府的實習小護士,看著床上的易沉楷,嘆了口氣:“唉,長得這麼帥,卻看不見了。”
注射的老護士回頭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她不服氣,撅了撅嘴:“本來就是嘛,還好他女朋友夠好,都瞎。 .了還嫁給他。”
“你說什麼?”病床上的易沉楷,突然睜開眼睛。他本來對打針就敏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正好聽見了小護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