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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互相介紹一通,楊紅覺得每個女人都在以敵意的目光打量其他三個女人。楊紅是第一眼就從外貌上把自己徹底否定了,再加上自己的已婚身份,早已萬念俱灰。
等介紹完畢,那兩個女研究生同大家再見,說要去市裡購物。有一個女生一語雙關地對陳大齡說一句:“三點鐘,別忘了我們在火車站等你。”
另一個就開個玩笑:“今天我們等在這裡,就是想看看陳老師不肯跟我們去逛街,捨命陪的是哪兩位君子。”
可能是看到陳老師陪的是這樣兩個沒有競爭力的“君子”,知道陳老師是不會捨命的了,兩個人就毫不擔心地跑去購物了。
楊紅覺得張老師明顯地舒了一口氣,心想,張老師真是天真。那兩個研究生天天可以跟陳大齡在一起,近水樓臺先得月,你離得遠遠的,就算今天能在一起待半天,又能怎麼樣?
楊紅一路想著心事,坐的什麼車,走的什麼路,都沒在意。一直到張老師驚呼一聲:“好美啊!”楊紅才知道到了棧橋了。
棧橋在楊紅眼裡也不像別人誇耀的那麼美,也許是心情問題,反正覺得也就是一個橋,一直伸到水中去,有點霧濛濛的,不少人在橋欄杆邊搔首弄姿地照相,越看越做作。
這一路都是說些不關痛癢的話,楊紅基本不知道三個人到底在說什麼,感覺像在夢中一樣,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話與話之間沒有什麼邏輯聯絡,問與答之間也沒有什麼邏輯聯絡,好像說話只是為了不冷場。張老師談鋒更健一些,所以一般都是她在跟陳大齡說話。楊紅不知道陳大齡是在應付,還是真心享受跟張老師的對話。他永遠都是禮貌周全的,他對誰都是禮貌周全的。楊紅想到這一點,就有點想鬧出個什麼亂子,逼著陳大齡放下這種禮貌周全,顯露一回他的真面目。
走到一個像橋頭堡一樣的建築前,楊紅就想,如果他們提議上去,我就不上去,說頭疼,看看陳大齡會不會為了我,也不上去。但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方案。有什麼用呢?陳大齡不上去,是因為我說頭疼,誰頭疼他都不會上去,而會留在下面照顧她的。如果陳大齡不管我頭疼不頭疼,一意孤行地上去了,我又能怎麼樣?一頭扎到海里去?
這樣想著,楊紅覺得心裡有一種絕望的感覺。陳大齡對我的愛,可能也是他的一種禮貌周全。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那樣的人,除了那樣說,那樣做,又還能說什麼,做什麼?他實際上一直都處在一個被動的狀態。如果周寧不去找他談,他可能永遠不會說他對我動了心。如果周寧不去找他鬧,他也不會擔心我,跑來保護我。
既然他從周寧口中知道了我對他的愛,而且又因為這愛引起了周寧的爆發,讓我處在危險之中,他只能走上前來保護我,為了我的面子,他只好作那番表白,讓我感到我的愛是有回報的。可能換了毛姐,他也會這樣做的。
這樣就比較好理解為什麼他下鄉之後,沒有用任何方式跟我聯絡。舞會一別,就是四年。這四年中,他只在新年和我的生日的時候寫一個明信片來,內容也是非常嚴肅、非常公事公辦的。我以前都把那理解為他擔心周寧會看見,現在想來,那才是真正的他。那一段急風暴雨中的他,只是一個英雄救美的騎士。路過某地,見一個女人因為愛他而陷入絕境,就挺身相救。既然被救的女人選擇跟那個丈夫生活在一起,那騎士當然是再高興不過了,樂得全身而退。
楊紅機械地、慢慢地走著,只顧想自己的心思:實際上我當年放開的,只是他的人。在我心裡,我一直都沒有放開他,我一直在相信、在期待他是愛著我的,就像他說過的那樣,超越了情慾與婚姻地愛著我。我這些年之所以能夠活得平平靜靜的,是因為我有他的愛,所以我不孤獨,所以我不在乎周寧有多愛我、怎樣愛我、愛不愛我。一旦我知道我並未擁有陳大齡的愛,我還能不能這樣平靜地活下去?
楊紅覺得心裡真的是如刀割一樣的痛,見這一面,真不如不見。不見,還可以閉著眼睛相信他是愛我的,見了這一面,心裡所有的憧憬都坍塌了。
楊紅想,不論是為了什麼,我都應該讓他知道我是真正放開了他的。這樣他可以毫無牽掛地走自己的路。但她自己都能看到這個美好理由掩蓋下的一個醜惡的事實,就是她想透過這樣做來向自己證明,也向他證明:是我離你而去,而不是你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