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聊到十七歲,從老家的小縣城聊到首都北京、、、、、、到天明的時候,我覺得腦子裡一下子空了下去,那裡藏存的話語在一夜之間全部倒了出去。身子驟然輕輕地,像是經過了一次洗禮,又像是傳奇中的主角奇蹟般的經歷了一次脫胎換骨。那種感覺如釋重負,但是也滌盪出了一絲遺失過後的痛。
隔天還有一天的課程,然後才是大假。
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還沒能從前一天夜裡的激情中恢復過來,仍然激烈的談論著。見我走進教室,不少人探來歆羨的目光。那時候大多數人都有一種對舞臺的嚮往,卻又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邁的出那一步,都在靜默的等待。等待著、等待著,慢慢的心裡的那種嚮往便會轉移成對別人的一種欣賞,無形中別人便佔據了你心中的那份閃耀。或者是也會有像光頭李進那種大器晚成的,但是一直等待卻也只能換來虛無。
我並沒有接受同學的目光,但是也沒有去打斷。一方面我鄙視那種只會等待不知向前的目光;可是另一方面,那種目光卻又能充分的填滿我那顆虛榮的心。我不知道取捨,於是就不去取捨,獨自走到座位上。
邱瑾已經坐在座位上,只是她坐的有些牽強,臉上的倦意濃烈,眼睛裡血色密佈。
“對不起,連累你沒有休息好。”她的那種疲倦似乎全是拜我所賜,我沒有理由不說出一句道歉的話。
但是邱瑾的話卻讓我再一次的看到了她的不同凡響,給我的震撼影響了我很久,同時也解答了一個在我心裡久藏的困惑。
“偶爾放縱一下自己也不錯,老是那麼規規矩矩的做事,心裡也厭倦。剛來的時候不太明白你們的那種‘荒廢’,覺得你們就是一具行駛在塵世裡的行屍,你們永遠也理解不了時間對生命的重要性和生命該擁有的光華。說實話,那時候對你們更多的是一種輕蔑。不過,現在不了。我終於明白循規蹈矩雖然的確是安全,但是久了便會生出淡乏,生出厭倦。以前我以父母的意願為準繩,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們為我鋪墊好的。在我的前路上呈現的永遠都是一條筆直的道路,沒有一點坎坷。我習慣了那種波瀾不興的日子。其實我才是那具行屍,一直機械的重複著抬腳放腳的動作,忽略了沿途的風景,甚至忘記了喜怒。但是你卻給了我不一樣的感受,雖然這種不一樣讓我疲倦,可是那疲倦只表現在身體上,我的內心卻是輕鬆舒適的。”
那時候我才知道乖巧如邱瑾那般的都在渴望著不一樣。那人和人又有什麼不一樣呢?雖然邱瑾的話並沒有讓我完全的明白為什麼人要去追求新鮮追求刺激,但是卻讓我確定了我的叛逆並不是獨有的。原來每個人的體內都流著叛逆的血,只不過我大膽一些,讓那些血噴薄而出流溢於身體表層。
整個上午我沒有抬頭看一眼黑板,自始至終的在桌子上趴著,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我抬頭看見邱瑾的眼神裡竟然是真的沒有一絲倦意。
那天中午在食堂裡,我又遇上了另一件事情,再一次將前一晚的焦點延伸。
食堂在體育館的左側。
我去的時候,601的幾個人已經佔好座位,飯也已經打好。對比之下,我們的食物要比別人豐盛的多。用佟勇他們的話說,“咱們吃的得對得起601”。其實我知道,那更多的是要對得起我們自己,又或者是為了虐待我們父母的錢包。
我們吃飯的時候總是不慌不忙。就連鄭可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慢條斯理,他不會把幾個英文字母或者幾條數學公式融到米粒裡面。鄭可對於吃飯最經典的言辭是這樣說的:媽的,咱吃東西不就圖個飽嗎?不過老子要的是撐的感覺,我要把課堂上的那些東西全擠出我的肚子。所以我們總是最後一撥離開食堂。
我撥弄著碗裡的飽滿米粒,食慾並不是那麼強烈,畢竟前一晚通宵未眠。吃飯其實跟精神也是相關的,蔫搭搭的時候,對食物的慾望絕對會一落千丈。
陳龍看到我的舉動,有些戲謔的說:“璞子,以後我們吃飯把邱瑾也拉上怎麼樣?”
那幾個小子始終認為我和邱瑾之間有著貓膩,所以總是見縫插針的把邱瑾牽扯進我生活的每個角落。剛開始我還會反駁辯解一下,可是時間久了我不再解釋。有些東西其實是越描越黑的。紙上不小心弄上一個小墨點,如果使勁去擦可能真的會讓那個墨點變得淡一些,但要讓紙頁變得和先前一樣潔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使勁擦拭一定會牽出一塊大大的汙穢;反過來如果不去理會那個小墨點,說不定久而久之你便會淡忘它的存在,只把目光留在更多的潔白之上。
我的沉默是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