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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上一件大皮襖子整了整我的衣裝,著實有些像個孃親,嫿晚當然不想蕁娘一直當自己的孃親了,她還是要嫁人的。
冬天寒意凍人,嫿晚還沒走出西廂房,迎面走來一人,她當是誰,原來是那苑傑,他規規矩矩的叫了聲,“晚姑娘,三爺去了白波亭了,遣我來跟你說一聲。”
這個小書生對嫿晚的態度改變很大,因為她上次那麼一喊,現在都尊她一聲姑娘。其實嫿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喊,可能是第六感什麼的,但是苑傑看她的眼神就特別神乎,嫿晚想,大概是認為她心思縝密吧?
嫿晚點點頭,讓他帶路過去了,許是冬日的關係,九曲長廊下的湖水淡淡的結了一層薄霧般的冰,險峻的很,讓她頓生寒意,到了白波亭時,蕭夙正在撫琴,卻只是略彈幾個悅耳的音節,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端白雲紋錦襖,烏髮半簪半落的下著,仙人撫琴,真真是醉人心腸。
“三爺。”嫿晚淡漠的叫了他一聲,他似乎正在出神,恍惚間發覺嫿晚來了,鳳目微清回過神來,對她身後的人道,“宛傑,你退下吧。”
那邊宛傑行了個禮,退下了。嫿晚走到蕭夙身邊,不禁道:“三爺今兒個也穿得太少了些,莫要凍著了才好。”這單薄的,倒顯得她跟他的身份對換了似地。
他輕笑了聲,也不說話,白芷如玉的凝指拂過雅緻的古琴。天空甚是寒冷,蕭夙彈了一首溫婉流長的曲子,真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是每一個音節都悄悄爬進嫿晚心裡,好像白雪也融了一地似地,讓嫿晚凝神細聽,他果然是彈琴的好手。
不覺幾日過去,府裡熱鬧起來。嫿晚還當是怎麼了,原來是年關將近,又是一年。她想起去年此時的晉陽城……清風朗日,笑容依舊,身邊卻完全物是人非,嵐霄,司徒,你們都還好嗎?
大年三十那天園子裡特別清淨,蕁娘讓嫿晚去西苑裡給蕭夙送人參烏雞湯。
嫿晚哼了一聲,滿臉不樂意,蕁娘催著她出門,“趕緊給三爺送去,回來少不了你的。”
回來?湯估計也跟冰凍似地了。
嫿晚朝蕁娘擺擺手,往西苑裡去了,她到的時候蕭夙一個人坐在波平如鏡的墨淵湖邊,冷風呼嘯,景色顯得那樣荒涼。
蕭夙的白衣在天寒地凍中顯得那樣單薄,背對著她,一動不動。松樹葉上的雨露啪嗒一下掉在他的身側,枯萎的樹枝幹澀著,脫得只剩下一層白花花的皮,蕭瑟的空氣下,他的背影顯得特別孤單,他靜靜的看著湖面,還是更遠方。嫿晚彷彿聽到一群大雁從天空中飛過,留下劃破天際的驚鴻聲,可是我知道現在這個季節怎麼可能還有大雁在天山飛啊?它們躲到熱帶去都來不及,哪有這個閒情逸致來堇華侯府的上空喊兩聲?
但她還是真的聽到了,那空曠驚鴻的長鳴聲在這一片讓人心痛的滄桑面前,陪襯著他的孤單,寂寞和悲哀。
蕭夙的身影,好像一朵水墨的黑白花朵,在嫿晚的心裡慢慢渲染開展了起來。他絕世的容顏如詩如畫一般不真實,讓嫿晚有些失神,以至於很多年以後,每當嫿晚想起這一幕,想起那個在蒼白的天氣裡天人一般的少年,她都不免暗自難過,惆悵失措。
☆、第四十六章 暮元春 (1)
晚上她和蕁娘在自家院子裡煮起了火鍋來,不過剛吃開沒多久,明月便推門進來了,他穿著銀月紋繡錦緞外裳,裡面是一件他常穿的月白色雲絲衫,青絲依舊簪著青玉簪子,淡藍的眸子微微不悅的看著嫿晚,“你倒好,搬了地方也不通知我。”
嫿晚笑嘻嘻的朝他伸出雙手來,門邊是很久不見的明月,依舊清風朗姿,音容明媚,嫿晚拍掉他肩上的霜雪,眨了眨眼睛討好的笑了:“好明月,我知道你定能找到我的。”
“鬼靈精!”他哼了一聲,在嫿晚旁邊坐下,撇過臉去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蕁娘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等嫿晚和明月說了打來打去的說了好半天話,她才反應過來緩緩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能和三爺媲美的人啊……”
嫿晚挑了半邊細眉,得意洋洋,輕輕掐了掐明月細膩的俊臉,驕傲的說,“那是當然,我家明月是誰?”
明月淡藍的眸子微微一瞪,輕哼一聲,頭都仰到房樑上去了。
嫿晚託著腮搖頭,唉,小孩自戀了。
三人吃吃喝喝一陣,沒想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嫿晚以為是誰,盯了一會兒方認出來,原是蕭夙的四弟蕭逸祺,這個小孩子雖然沒像上次一樣以邋遢的叫花子形象出現。不過身上的衣服依舊破破爛爛的。髮絲倒也還算整潔,只是,他為什麼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