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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過去之後,我看著對面。
在我的想象當中,夏冰會在對面揹著大旅行包,含淚向我笑,然後撲過來,扎進我的懷裡哭著說再也不離開我了。
可是一切都沒發生。
我的對面是空曠的夜色。
(完)
《象煙霧般消散》
(一)
孔子老先生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朋友吳世軍來了,我和顏悅色地告訴他:“我真沒錢,不信你翻。”
通常情況下我讓他翻我兜他絕不翻,我告訴他沒有他就信。
這次不知道怎麼,他象是被什麼逼急了,湊過來從上到下,把我兜裡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說實話,我兜裡還真沒有多少錢,也就二十來塊左右的模樣,包括幾張破舊不堪一元、兩元的紙幣和一堆硬幣。
吳世軍就把這些錢都塞進兜裡,拍拍我的肩膀:“哥們,過兩天就還你。別那麼不夠意思。”
我愁眉苦臉地說:“你他媽給我留盒煙錢哪!”
吳世軍又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元的票子摁到我的上衣口袋裡,然後拍了拍,像是他施捨給我的。
(二)
孔老夫子說:“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
我溫習了一下吳世軍向我借錢的次數以及數額,很是令我不悅。
從九八年認識我以來,他統共向我借過21次錢——雖然我有16次沒借個他。
我想起來第一次他向我借錢時的情景:我剛穿好衣服,準備出門。他的頭埋在被窩裡,嘴裡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他又說了一遍。他說,老孫,給我拿50塊錢用用!語氣咄咄逼人,正義凜然,使我的手在一片空白之下伸向口袋。
那時,我倆住在一個南關嶺的小房子裡——我租的房子,每個月100個大票子。
那天之後,吳世軍就消失了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大約有兩三個月的樣子。
然後他就回來了。
(三)
《三國演義》裡有一句話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當吳世軍這名戰士大清早噹噹噹鑿我房門的時候,我還沒起來。
和我一塊兒躺在被窩裡的是昨天晚上我在音樂廣場上認識的女中豪傑,她自稱“咪咪”,因為夠哥們意思,就陪我共度寂寞的夜晚。咪咪以為是查暫住證的來了,嚇得急忙也要起來,我把被子又蓋到她赤裸的身上,擦擦眼角的眼屎(稱之為刮目),起床一看是吳世軍這廝。
吳某人穿一身淡藍色的西裝,腆著肚子面帶微笑,一副發跡的模樣。
時隔三月,又見他這一副模樣,我差點快激動得哭出來——他能還我錢了。一想到他以前管我借錢時,我唧唧歪歪的樣子就不由得開始痛恨自己。你看,這才幾天,他不就混得人模狗樣的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
老吳笑咪咪地看著我尷尬的樣子,很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副原諒我以前狗眼看人低的架勢。
老吳說:“老孫哪!給我拿點錢用用!”
(四)
老孔還說了:“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送走老吳同志,我又面對新難題了。
咪咪女子同我轉彎抹角地談了一次話,大致精神如下:
既然她為了哥們意思陪我共度良宵,那麼我也不能太不夠意思。她最近非常渴望擁有一部自己的手機。當然啦,那是很貴地,她也不奢望很快就集齊這筆錢。但是她希望我能為這項浩大的工程投點資,這對我是有好處的,以後找她就很方便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我兜裡沒有錢哪!於是我就在枕頭邊,床縫裡滿哪兒找了起來。忙了個滿頭大汗,終於讓我翻出來三四個硬幣,我把冰涼的硬幣塞到咪咪的手裡,然後把她的手合上,拍了拍。
咪咪明白了我的意思,撇了撇嘴走了。
說心裡話,她一撇嘴可真不好看,還是在夜晚音樂廣場時的模樣比較迷人一些。
(五)
我的朋友吳世軍消失的兩三個月裡到底幹了些什麼,至今仍是個謎。
在他嘴裡,我聽到了兩個不同的版本,其中一個尤其不可信。
他說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出海當了漁民,在船上呆了兩個多月。完事後,船主不給他們錢,他就罵了人家媽媽一句就回來了。
我說你當我是棒槌呢?!再說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