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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問,謝謝你。”婆婆感激地拍拍她的手。
“士誠,晚上我會在這過夜,你也先回去吧……”她偏過頭來,交代一直沉默守候在旁的高大身影。
“恩,好。”他點頭,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晚上的時候,我把你換洗的衣物送過來。”
“謝謝。”予問垂眸,好半晌,“我其他的衣物,麻煩你幫我送去這裡。”她把孃家的鑰匙,交給他。
這代表什麼,趙士誠心知肚明,他一愣,握著鑰匙的掌,勒出了一條紅痕。
她和他之間,確實已經沒有演戲的必要。
“好。”他依然是點頭,依然沒有任何反對,淡然率先走出病房。
望著他的背影,予問揚揚唇,有想追出去的衝動,但是,最終還是頓住了步伐。
“予問,你真的不考慮重新回到阿毅身邊,給他一個機會?阿毅很需要你。”這一幕,看在很懂得把握機會的賀蘭眼裡,彷彿看到了希望。
病床上,賀毅的睫一顫。
他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一場手術後,整個人倦到了極點,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他口很乾,嘴唇上全起了皮,很渴,很想喝水,動過手術的部位也疼得厲害,但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屏著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
予問搖頭,“媽,我的答案還是不變,我可以放下仇恨,不再恨他,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
賀蘭露出很失望的神情,“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對阿毅還有感情……”
“我是一個母親,瑞瑞死的那天開始,我和賀毅就不可能了。”她微笑,聲音說得很輕,彷彿怕吵醒他,但是神情卻從容而堅毅。
有一些錯誤,即使不恨了,一生都不可能被原諒。
聽到這句話,賀蘭不再多說什麼。
病床上的賀毅微微一震,緊閉著眼,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敢睜眼。
病房裡,都安靜了。
一會兒,他的唇,有濡溼的觸感,是一根沾水的棉棒,在輕柔地粘撫向他的唇,那力度很輕,彷彿像是羽毛般點水,讓他乾燥到起皮的唇,不再那麼幹渴。
但是,賀毅的心頭卻覺得象壓得大石頭,沉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睜開了眼睛,對她牽強扯動微笑,“賀太太……”
她頓住動作,“醒了?”
“恩。”
“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只能幫你溼潤嘴唇,讓你緩解一下乾渴。”她淡聲解釋著,一手端著一個杯子,一手拿著溼潤的棉棒,幫他溼唇的動作,依然在繼續,沒有停。
“雖然還是解不了渴,但是覺得比喝水要幸福很多。”因為剛動完手術,他說話的聲音很慢、很輕,嗓音嘶啞到有點虛弱,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唇角的笑容笑得很不正經,“小時候,很多小朋友都說病了很幸福,我總是不以然,覺得他們真是病傻了,生病哪有幸福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病著確實是幸福,有人關懷,大大的幸福啊!”
對於他誇張的說法,她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賀太太,這個幸福能持久嗎?”他慢慢、小心翼翼地問。
說到底,他還是不死心,即使懼怕答案,還是想再問一次,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只要她肯點頭,他願意用一生來贖罪。
“呸,晦氣,童言無忌,誰還會想在病床上躺很久!”她避而不答,拍拍他的額,把他拍得咧齒。
“喂,謀殺老公罪名很大的!”他順勢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握住,包在掌裡,感受著最後的溫暖,眷眷不捨。
他的手很冰,但是,她卻還是笑著把自己掌心抽離,沒有用自己的體溫繼續溫暖他,“再睡一會吧,你元氣大傷,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
又睡了一覺,下午的時候,他的精神終於好一點了,怕他悶,她開啟電視,轉到新聞頻道。
裡面正在播放這幾日很轟動很慘烈的“7。23”動車追尾事故,她在專心看,看到報導失去雙親的奇蹟女孩小伊伊,動情之處時,她的眼眶也情不自禁發紅了。
“賀太太,我剛動完手術,怕看這麼血腥的事件,能轉個臺嗎?”因為說得太快,他差點嗆音。
“其實你不必這樣,瑞瑞的死,我已經開始學會去面對了。”她沒有換臺,也沒有轉過臉來,淡然道。
賀毅揚了揚唇,不敢動彈,更不敢開口說話。
但是,沒有回頭的她,反而繼續掀了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