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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子言脫口而出。
“去年吧,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林禹的唇角微微揚起,臉上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柔和,“那時阿堯剛到北京不久,就生了一場病,住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院,我母親很擔心,一直在他身邊陪護。”
子言心裡漸漸泛起辛酸惆悵的滋味,她垂下眼簾,手指扣著一枚衣服上的菱形牛角扣不停磨娑,搓得整個手掌都開始發熱。
“當時我還在大連,請了假去看他。正巧碰上有個女孩子也坐飛機來探病,”林禹愉快的笑笑,“我母親覺得那女孩的心意很難得,而且更難得的是才貌都出眾。”
是蘇筱雪。子言的喉頭有些發緊,連嗓子眼裡都全是苦味。
林禹看了她一眼,“不過阿堯卻是個悶葫蘆,一直抱著本專業書來看,連打吊針都不肯放下。”
她並不知道這話用意何在,只是盲目的點一點頭,“林堯真用功,難怪可以一直這樣優秀。”
他含著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接著說:“直到有一次他睡著了,我無意間翻開來看,才發現書裡夾著一張女孩的照片。”
心裡一陣熱又一陣涼,有些像風寒將要發作起來的先兆,子言緊緊握住拳又鬆開,握住又鬆開,控制不住的有些發抖。
林禹轉過臉去看大銀幕,像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般平靜:“那張照片的邊緣並不齊整,好像是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背面還有一點膠水的痕跡。當時我就覺得好奇,阿堯為什麼要把一張殘缺的女生標準照夾在書裡,成天放在枕邊。”
她霍然抬起頭來,銀幕的光影投射在林禹的臉上變幻莫測,恍惚中,她幾乎要錯認為是自己日夜惦念在心裡的那個人了。電影早已開場,誰知道它到底在演些什麼,炮火硝煙,英雄美人,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統統都跟她沒關係,這個世界上,唯有一個人的名字能打動她,能讓她心如雷震,淚如雨下!
有氤氳的熱流湧出來,她知道自己哭得很狼狽,卻連掩飾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她勉強擦乾淨眼淚,感覺有一根睫毛倒刺進了眼簾,有點扎扎的痛癢。
林禹很風度的遞給她紙巾,什麼話也沒說。
電影快散場的時候,子言揉著眼睛說:“這電影還滿感人的,我都忍不住哭了,你不許笑話我啊。”
林禹立刻點頭贊同:“劉德華這麼拉風的去送死,換了我是吳倩蓮,我也得哭。”
子言紅著一雙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忽然間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看過的最感人最感人的電影。
良辰未必有佳期(3)混雜在散場的人群裡,外面大雨滂沱,車輛來往馳過,無數水花四濺。車燈穿過夜雨織成的水幕,密雨如珠,絡繹不絕。
林禹為她打著傘,伸手攔了一部計程車。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了,謝謝你。”子言客氣的說。
“你要真感謝就叫我哥吧。”林禹玩笑似的說,“早晚都要叫的。”
她的臉一直在發燙,用手掌貼著有些涼意的玻璃,假意看向窗外,這場越下越大的暴雨,沖刷乾淨了視線可及的一切物事,包括她淤積已久的心,就連玻璃也漸被手心的溫度捂熱。她呵出一口氣,車窗外的景緻立刻變得模糊。
“雨真大。”她故意感慨,轉移剛才的話題。
林禹含笑看了她一眼,“嗯,快十二月了,北京說不定都要下雪了。”
子言的心跳頓時就很不規律。
她晦澀隱忍的單戀,在經過了漫長孤寂的年少時光之後,突然以一種將要盛開的姿態呈現在她面前。雖然與林堯相隔萬水千山,這一刻卻彷彿觸控得到千萬裡之外他溫熱的心跳!
愛情和命運,已然向她微微露出了一線曙光,不再是遙不可及的渺茫等待。這即將破土而出的小小希望已將她的整個心神攝住,一生中最美好最期待的華年盛景,彷彿已向她緩緩拉開帷幕。
子言再次看向窗外,想要牢牢記住這一晚,哪怕此刻風狂雨驟,然而滿心滿扉都覺得是美景良辰,風華無限。
冒著大雨回到宿舍,來不及擦擦身上的水漬,傳呼喇叭就響起來。
“子言,你又有電話。”秦靜儀笑著說,“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子言笑笑,只得又跑下一樓去接電話。
“子言,是我。”季南琛的聲音微微有些急迫,電話裡彷彿還夾雜了些雜音,乎乎作響。
“什麼事啊?”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她覺得很奇怪,以往這個時間點季南琛從不會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