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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居正連連擺手,自袖中拿出一個青花小瓷瓶,拔下軟木塞,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就著茶吞了下去。
又過一刻,臉色漸漸恢復過來,卻是難以掩飾眼中的倦態。
“疏衡,你仔細看看這副對聯。”
“兩崖開盡水迴環,一葉才通石罅間。”桓疏衡輕輕吟誦,不解地望著父親。“畫中山回水曲,怪石嶙峋,氣象萬千,採用這句詩恰到好處。”
“下半句呢?”
‘楚客莫言山勢險,世人心更險于山。’兩句詩突然跳脫出來,桓疏衡一怔。
“這幅畫是之信被汙指前幾日新作。”桓居正伸出雞爪般的枯手指著上面的字。“你來看這落款時日。”
“怡心簃主人……丙子年……父王的意思是?葉相早知道有人要汙指他,也猜出了此人是誰?”心突地一跳,桓疏衡為自己的大膽猜測驚駭不已。
桓居正身子一軟,靠在了雕花椅背上,神色戚然。
“當年鐵案做實,之信早有預感,可是臨了只是希望我能保全他的兒女,奈何龍顏震怒,當庭下旨。為父雖據理力爭,仍舊沒有改變葉氏一族的命運。”
“父王的意思?”
“他只是猜出了對手,卻來不及核查內幕打蛇七寸,倒被對手反咬了一口,橋關落鎖,差了一步棋。”
桓疏衡依舊是雲裡霧裡,猜不透父親的真正用意。
“葉相囑咐我想辦法保全自己一子半女,保住這葉氏舊宅。奈何當年六部九省,皇后與太子等俱是虎視眈眈,為父終久是無力迴天,眼睜睜看著葉氏一門被滅。”桓居正自顧自說了下去。“當年這裡雖被抄檢,在我的干預下,後來大都恢復原樣,一直由阿福打理。” 聲音突然哽咽,桓居正說不下去了。閉了眼睛,喘息一陣,這才恢復了平靜,推開兒子遞過香茗的手,繼續說道。“三年前天機子來訪,雖然言語溫和,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但是為父依舊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怒氣,我猜不僅僅是責備於我當年毫無作為,沒有保全葉家兒女,另外還有一層意思。”
“父親是說?”
“這宅子裡有莫大秘密——”桓居正一字一頓。頷下花白的鬍鬚一抖一抖。
桓疏衡頻頻點頭,琢磨著葉宅裡面究竟是何秘密。若是早知道舞陽是天機子的弟子,且千方百計要潛入桓王府,他便無論如何不會將她讓給軒轅一醉。
“父王,葉叔父與您相交日深,若真有秘密事,他會瞞著您麼?”
“為父琢磨這十幾年,葉宅裡一定有什麼機關尚未勘破,當年之信許是對我也起了疑心,不肯吐出實情。”
“難道多年前的傳說是真的?真有寶藏?”桓疏衡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天機子的藏寶圖在這裡?”
桓居正手摸著花白鬍須,點了點頭。
“為父也是這麼想的,否則天機子只要拿出寶圖,藉此要挾陛下換回葉相一家的清白,陛下衡量得失,絕對會做這交易。”
“怎麼可能?若是葉叔父手裡有圖,一定早呈獻給了陛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父王如今怎麼做?”桓疏衡喃喃自語,眉峰鼓起,一道摺痕刀子刻的一般停在了兩眉中間。
“軒轅的那個女娃娃是天機子的弟子,必是知道內情的,將她請過來吧。”
桓疏衡聽了,苦笑一聲。
“父王,前幾日軒轅突然放了她。釣魚的反倒被魚釣了,不成想這丫頭心機如此深,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逼迫著軒轅放了她。軒轅嘴上不說,看任誰都欠他八百吊的臉子就知道,必是被那丫頭給賺了。”
“這丫頭我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奇怪。”桓居正臉色一變,嘴角哆嗦半晌。
最終搖了搖頭,打消了這不可思議的念頭。
“天機子不肯道破玄機,只是問我為何罔顧多年情意不顧,連葉氏的屍骸都不肯收。”
咳……深深嘆息。
“父親……”
桓疏衡極想追問,這也是他心中莫大疑惑,話到嘴邊,吞了回去。
“不是為父不收,是陛下下旨曝屍七日,我本想等幾日再去,不想……不想第二日,屍骨都不見了……”桓居正的渾濁老眼,突然掉下淚來。
啊?
心裡的不安驀然升起,宛似一滴濃墨滴入水中,漾起圈圈漣漪,越來越大,匪夷所思。
……桓疏衡心情沉重地走出書房,沿著細碎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緩步向自己的王府走去。小徑兩邊梧桐細細,芭蕉苒苒,蟲聲喓喓,他卻是無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