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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江容天終於止了笑,再看向她時,眼神已然清明,霸氣而沉穩,讓人止不住懷疑,那個狀似瘋癲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蘇小姐,你說的沒錯,我們,似乎從來都沒有人試過彼此,一直都是陌生人。你要做什麼,可以繼續。請原諒我打擾了!”
說著,瀟灑轉身而去。
蘇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眼睛追逐著那個快速的移動的高挺背影,經過長廊,大廳,邁上電梯,沉入向下,消失不見。
她愣了足有一分鐘,走回房間,帶上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跑到落地窗前,搜尋著。
終於,那個身影出現了。他一身黑色西服,彷彿就要融入夜色之中。蘇青的眼緊緊攫住那個小黑點,手不自覺的抬起來,觸上落地窗,追逐著那個影子。
他上了車,還是那輛黑色的賓利。車沒有馬上開,過了那麼兩分鐘,才緩緩啟動,駛上大道,融入車河。
蘇青收回手和眼神。
房間裡很安靜,夜色盪漾,無聲無息,這讓她忽然感到不安,甚至驚惶。她匆匆奔進衛生間,開啟水龍頭,讓喧囂劃開這一刻的沉靜。
衛生間同樣奢華,她卻無心欣賞,腦子裡總在想著什麼,卻又總想不起來。她似乎感到了某些東西正在漸漸遠離她,那些本以為早已失卻的東西。
她兩手按在洗漱臺邊角,人就這麼滑了下去,身子蹲清冷的洗漱臺邊,額頭靠在泛著清光的瓷磚上,長髮從身後披洩下來,擋住了她的臉。心裡像是被塞了團東西,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磚上,猛烈而洶湧,圓形的水滴邊緣濺起細小的尖角,像一道道齒輪,碾過她殘破不堪的愛情。
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躲在角落獨自舔舐傷口,嗚嗚哽咽。
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影子覆蓋上來。
蘇青沒動,側過頭,看見林清源站在門邊,一臉高深莫測。
他緩慢踱步而來,像貓一般優雅,蘇青收起憂傷,伸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跡,站起身,與他對視。
“我在等你!”她開口,聲音帶著微微的鼻音,臉上淚痕未乾,眼裡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哀傷。
林清源低著頭,他有一雙和江容天一樣的深邃眼眸,讓人無法看穿。
“是嗎?你等的,是我嗎?你確定嗎?”他皺著眉頭,回。
蘇青不答。
“他來過了?”
蘇青猛地抬頭,她當然明白這個他是指的誰。
“你都知道?”
林清源不語,已是預設。
“原來,都是你安排好的!都是你設的局。你故意遲到,故意讓我在這裡等你,然後讓他以為我已經完全背棄了他。你讓我和他,都往裡面跳,自己卻站在暗處裡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你做這些,就是讓他恨我,徹底對我斷了念想,是麼?”蘇青彎起唇角笑,面目有些淒厲,眼中有恨。
林清源伸過手來,想去拉蘇青的手,蘇青僵硬的躲開,臉轉向一邊,不看他。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復又快速抓住她冰冷的手,不給她任何躲閃掙扎的機會,拖著她走出了洗手間。
時光如梭,它像騎上了女巫的魔法掃帚一般,一眨眼間,便從眼前飛到了遙遠的天邊,成為記憶裡的一個白點,漸行漸遠。
這兩個月,蘇青過的很安靜,前所未有的安靜。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的人生,再來面對生活中瑣碎的細枝末節的時候,便不會再有那般的激動。
人總是在磕磕絆絆中才得以成長。
望著日復一日的天白天灰,她只得靜靜地,彷彿一個老人般,沉默而安詳。
她照常過著尋常人的生活,上班下班,公司家裡,同事家人,再無其他。在過去,她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整整四年,總覺得有諸多煩惱的事情堆砌著,讓她煩躁不安。而現如今,她卻已沒了任何感受,生活於她,已淪為一場流水賬,麻木無休。
人前,她還是那樣光鮮,笑臉迎人,親和而不失端莊。用涼薄生的話來說,蘇青身上終於有了這個城市女白領特有的氣質,美麗大方,又若即若離,看不真切。
聽著這話,蘇青笑,氣質?虛偽的氣質麼?是在說她越來越虛偽了吧!靈魂裡少了某些執拗的東西,反而越能讓人融入到真實的生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除了這具軀殼,已什麼都沒留下。心,似乎已經空了。
一場浩劫,兩個人的悲劇,無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