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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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困在廢墟之外的三千鐵騎得了慕容鐸的號令,只是遠遠包圍,並不貿然衝殺進來。慕容鐸如此安排,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納蘭容易既然想貪頭功,打入蝶衣堂內部,那讓他去建功立業好了。能不能成功,風險多大,都讓他一人去承擔。三千鐵騎是京師裡的精銳,不可輕易折損,要是有什麼衝鋒陷陣的事,就交給六扇門的那些笨蛋們去幹。”慕容鐸能在人才濟濟的京師做到今日的地位甚是不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得權相蔡京如此賞識——他成功的秘訣便是:“絕不貪功”!天下的錢是賺不盡的,天下的功是立不完的,天下的官是做不到頭的……
即便是得了“忘情水”,他自己一滴都撈不著。就算功勞再大,也不可能越過蔡京做宰相或者直接當皇上——何苦拼命?何況,還有蓄勢待發的唐少先生和蜀中唐門?如果慕容鐸沒有猜錯的話,事情已經到了水落石出之時,唐少先生必將出手,與蔡京之敵作石破天驚的一戰。京師裡,幾乎沒有人敢與蔡京為敵,若有,那便只有風雨不動侯諸葛先生與麾下紅顏四大名捕黛綠、嫣紅、新月、冶豔。
這一戰的後果勝負,慕容鐸未敢妄加推測,只是他知道一句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蔡京跟諸葛先生動了手、動了真格的……京師勢力格局必將風雲色變,重新劃分。如蝶衣堂這般的小角色,註定是被殃及的小魚。慕容鐸巴不得躲得遠遠的,獨善其身。他早安排了流星探馬,每隔半個時辰便向權相蔡京彙報一次形勢變化,其他事,靜觀其變而已。
他下了戰馬,早有親隨在石階上鋪了虎皮褥子。他安安穩穩坐下來,舉起皮囊裡的燒刀子灌了兩口,狠狠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雙手枕著後腦,仰望著慢慢被暝色籠罩的天空,想到的卻是唐人的那首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他並沒有醉,閉了眼,心裡癢癢地,想的卻是東城牆根下梳攏巷啐啐閣裡小紅姑娘的冰肌玉骨…… 世事仿如一局棋。既然如棋,每一局自然千變萬化,各不相同,是以局局常新,才令英雄紅顏,為江山折腰。容蝶衣也覺得敵人的追殺圍剿時緊時鬆,必定有其他陰謀,或者就是要逼迫自己步步退卻,直到暴露出“忘情水”的秘密所在。只是,她自秘道里鑽出來呼吸到夜色裡的第一口新鮮空氣時,對自己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金振幕跟從在蝶衣堂一眾人之後,滿目皆是衣香鬢影,陡然生出“世事無常,難以預料”的感嘆。他是為了高麗王的王圖霸業入京的,懷揣“定海神針”,最希望的是儘快拿到“忘情水”,合二為一,即刻返回高麗。他費盡心思才跟蝶衣堂的人站在同一戰線,取得了這一眾奇女子們的信任,當然也就距離蝶衣堂的“大秘密”不遠了。
對於這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京師,他是過客。或許若干年後,他也有可能率領百萬雄師西來,橫掃中原——想到這一點,他的唇邊現出一絲淡淡的笑。
可惜,這樣的笑突然落在了一個人的眼中,如同雨滴觸到燒紅的烙鐵,突然化作一陣輕煙飛去,在空氣裡什麼痕跡都沒留下。金振幕的笑突然便收了,他的腳步也稍稍頓了頓。本來,他已經在隊伍的最後了,這一頓,便跟前面的人拉開了一段小小的距離。
他的眼神帶著如水的沉靜,跟那個人隔了兩丈的距離遙遙相對。可那個人自看了金振幕的笑之後便低頭去看自己面前的一局棋。梨黃色的棋盤,黑子如墨、白子如雲,陣勢錯雜,正在難分難解處。這人是立著的,衣衫半舊,卻洗得非常乾淨,不留半分浮塵。他正用右手的食、中兩指捏了一顆黑子,沉吟著不知道該往何處落下。他的左手負在背後,金振幕眼快,分明見他左手正捏著佛門正宗的“大慈悲劍訣”,劍氣內蘊,隱而不發。
“他是——”金振幕的眼睛驀地亮了。他未入京師之前,曾經無數次聽過這人的大名。他是江湖好漢眼裡的大英雄,是朝廷大員眼裡的真名士,就連他的老對頭權相蔡京提到他時,都會將眉頭皺上一皺——“風雨不動侯、諸葛先生!”
金振幕向前踏了幾步,待前面的人轉過一道彎,影子都望不見了。他方淡淡地開口:“先生,為了這一局棋,您甘心辜負了整晚的月光?”今晚月光的確雅緻,過棋局前行十丈,已經是臨水獨臥的寥寥橋。天上、水中,兩汪明月,兩兩相望,渾然相似。橋上橋下,早已悄無行人,靜得能聽到月亮在水裡盪漾的聲音。如果沒有這局棋,金振幕倒是當真有臨水攬月的情懷了。
“月光雖好,可如果一步錯、滿盤皆輸,輸了這中原江山,再好的月亮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