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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來後,轉身就守回馬車邊,對著車廂裡面說道:“岳父大人,讓小婿扶著您下來!”
從車廂裡頭,又出來個鬍子半白,身形清瘦的老者。面上佈滿了滄桑的皺紋,稀疏的眉毛底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偶爾露出攝人的精光。配上他那沉穩肅穆的神情,讓他整個人顯得精神矍鑠,頗有幾分氣勢。
老者在青年儒士的攙扶下,走到了梨樹院的門口。
這兩人,正是從龍泉寺北邊的文殊殿,與道悅禪師剛論完法的鐘澄和楊閣老。他們順道拐到這邊來,要接在寺裡靜養的楊氏,一起回家的。
原先在門口守著的小廝,這才看清是自家的老爺和姑爺。也顧不得往裡頭報訊了,上前來就是磕頭行禮。
“小六子!你家小姐這些天,在寺裡過得可還安穩?!”楊景基問跪在地上,還沒起身的奴僕。
被叫作小六子的楊府家生奴才,見原先的主子問話,也不敢怠慢。脫不得身進去稟報,只得回話道:“小姐在這裡……過得很好,正……正等著姑爺……來接呢!沒,沒想到老爺也跟著來了……”楊義敦磕磕巴巴地答道,額頭滲滿了汗滴。
見他這副形狀,鍾澄心下了然,望了望站在一側,自己的小廝星魁。只見他朝這邊打了個眼色,鍾澄回望了他一眼,表示知道了。
然後,扶著他的老岳父,踱進了院子裡頭。
院子裡面,站滿了丫鬟婆子,遠遠地望著東邊廂房,不敢靠近。又像是在守著什麼!屋裡隱隱約約傳來爭執的聲音,彷彿還夾雜著陌生男子的嗓音。
楊景基見到此等情形,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輕咳了一聲,有個眼熟中年僕婦回過頭望了過來。他認得,好像是叫謝三家的,忙在暗中給她使了眼色。
這謝三家的,收到老爺的意思。正要起身往東廂房奔去,剛邁出兩步,就被鍾澄喝止了。
只見他鬆開扶著老者的手,鍾澄快步邁向東邊。楊景基心中暗道不好,也急步跟了上去。
“九奶奶,話可不能這麼說!您當初跟我們家六奶奶說的是,回京了就讓楊閣老寫封舉薦信,為我家大舅老爺換個好地方的。”一個淮北口音的男聲傳了出來。
“胡說!當時我家小姐,說的是事成以後,再替你家奶奶寫這封信的。現在還沒有確切的音信,能證實妙姐兒已經過繼給三房了。”崔媽媽激動的聲音響起。
“現在事情已經辦成了!那小姑娘都跟著三房的二奶奶,參加去年年底的祭祖了,不信你們派個人,回老家打聽打聽!”男子爭辯道。
“事情成沒成,本奶奶還不知道?!”年輕婦人的聲音傳來,正是楊氏在接話,“過繼這麼大的事,如果成了,爺會不告訴我?!本奶奶還是這房的主母,妙姐兒的名義上母親!”
“小姐,不要跟他糾纏了,都胡亂扯了小半個時辰了。外面要來人聽見了,就不好下臺了!”崔媽媽提醒道。
“九奶奶,您不能這樣啊!奴才回去,沒辦法跟主子交待啊!小的這趟出來,已有兩個來月了!事還沒辦成,主子會責罰的。就當可憐可憐小的,好歹寫封信,給咱們奶奶說叨說叨。不然,小的真沒法回去交差啊!”一聽要趕人了,那男人忙苦苦哀求道。
“小姐,要不咱們讓他先回去?等過兩天,再寫個手信,讓他捎回去!”崔媽媽聲音中透著幾分急迫,想是希望快點把此人給打發了。
在外面聽壁角的兩人,面色各異。
楊景基這位歷經兩朝的元老,有些微駝的脊背,彷彿被重荷壓得更低了,滿是滄桑的臉上,佈滿了羞愧之色。
而他的女婿鍾澄,則是一臉的憤慨,面上的怒火,似乎要吞噬他平靜的面容和理智。
只見他衝了進去,對著還跪在地上乞求的男人,怒喝道:“你說,六奶奶要她幫你家舅老爺,做什麼事?”
那男人見到有人衝了進來,都嚇傻了!一臉驚懼,攤倒在地下,不敢動彈。
“起來回話,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鍾澄瞪著地上的男人,厲聲喝斥道。
那奴僕在地上的身子,伏得更低了,不停地磕頭道:“不關……不關我們***事!也不關奴才的事!求老爺饒過小的吧!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望了一眼跟過來的岳父,鍾澄見此情狀,接著對他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若真不關你和你家主子的事,這裡自然有官老爺,替你們作主!”
那男人不停地磕頭,見瞞不住了,一心只想著怎麼脫身。顫聲說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