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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外面就鼓樂喧天，我用帕子包了一把西瓜子趴在牆頭看熱鬧。西瓜子是吃西瓜時吐出來的黑瓜子，讓恬妞用水洗過曬乾的。吃這種西瓜子的壞處是容易咬到腮幫子，好處是能消磨時間。
恬妞心情不是太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自發自覺的把我歸到了大鬍子正妻的位置。總覺得我身份高貴，即使是前太傅的女兒他也不能放著我不管去娶別人，更何況我臉上的黑皮褪去已經漸顯幾分美豔。
美豔不是我說的，是恬妞說的，雖然我也那麼覺得。
“小姐怎麼不去找將軍？”
腳下的石墩旁站著恬妞，張口還是這個我回答了多次的問題。東南方向的院子裡一隊丫鬟端著纏著紅綢的托盤排著隊往主院去，托盤上是各色水果乾果點心，然後是一隊小廝，托盤上是珠寶和錦緞。我舔舔嘴唇，前面那盤西瓜和後面那盤葡萄能端到我這裡就好了。手裡的這些瓜子還是很多次才攢起來的，好懷念可以抱著半個西瓜用勺子挖來吃的生活。
“小姐呀！”
然後就是禮盒，兩個人抬著，扁擔都有些壓彎了，不知道有多少銀子。唉，我可憐且乾癟的荷包。
“算了。小姐不急恬妞才不急，我就是怕委屈了小姐。我娘說過，大戶人家正室都很兇的，還不讓側室小妾們生孩子。小姐又總是不上心，以後會很難過。”
慢慢將手裡的瓜子磕了，我低頭問，“恬妞，廚房不給葵花籽吃嗎？”
恬妞撇撇嘴，“人家說要等將軍夫人進門才能知道能不能往咱們這院送東西。”
“哦。”我恍然大悟，“也有道理。”
恬妞跺腳，悶悶的坐到我腳邊的石頭上。
耳中聽著前面的喧鬧聲，我踮腳看了看，也沒尋到大鬍子的身影。
“恬妞，我不會嫁給大鬍子的。”
“為什麼？”
“因為他不會要我。”
“我才不信。”恬妞聲音悶悶，“路上的時候對小姐分明還是好的。”
好嗎？似乎有一點，但若是說很好，除非我有受虐傾向。
“咳，我是說，你家小姐雖然長得醜又沒節操，但是不會睡別人睡過的男人，特別是將軍夫人睡過的。”
恬妞抬頭，“小姐認識將軍夫人？”
我磨牙，“……不認識！”
“哼，醜女倒是很挑剔。”
“嘁，這叫女人的氣節，你不懂。”我下意識的反駁，待看見出現在一側的大鬍子時腳下一滑摔到地上。
扶著牆站好，看看石頭上灑落的西瓜子有點心疼。
大鬍子明顯怔了一下，眉頭一皺隨即又鬆開。我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大紅的人，說實話，不怎麼受用。
“將軍有事？”
大鬍子下巴一抬，“本將軍的府邸。”
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卻見恬妞不知何時退到遠處。
“宋思成回京了。”
“哦，之前他帶我去客棧避難，說給你送了信。”
“哦，沒收到。”大鬍子坐到方才我踩著的石墩上，“你覺得謝晴這人如何？”
“呃……”
“別說你不認識。”
我砸吧砸吧嘴，想了想沒找到合適的詞，糾結了一會兒才道：“她吧，怎麼說呢？也不算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什麼事兒都和我對著幹。一開始我覺得我們倆是朋友……”
“朋友？”
“姐妹。一開始我覺得我們倆還算是姐妹，可是她不知道多少次搶了屬於我的東西時我發現原來不是那麼回事兒。搶東西也可以理解，問題是她搶走了總是不珍惜。”
“她都搶過你什麼？”
“太多了。”我靠著牆慢悠悠的回憶，“搶我的床鋪，我說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住上面，她也非要住上面。和我比著買東西，我有的她必須有，我精的她要精益求精。搶我的光彩，只要是我們倆同時出現，她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即使我比她漂亮。”
大鬍子嘴角抽了抽，我斜過去一眼繼續道：“你別不信，這就是我生氣的地方。換了個地方吧，她連相貌都搶了。唉，最重要的，她搶了我的男人。”
大鬍子神色怪異的掃過來一眼，我嘴角一抽，“別誤會，不是你。”
旁邊紅衣大神臉色一黑，我心底沉悶，走過去扛了他一下，坐在他身邊唉聲嘆氣。
“搶了你男人，然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