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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氣。年少輕狂,一直和你暗自較量,處處看你不順眼,多年之後,我才明白,那時候之所以憤憤不平,只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朋友。遇到你之後,我才驚覺,我一直是渴望友情的,很希望能夠遇到那個知己好友,心情煩悶焦躁的時候,會想到她,她可以傾聽,可以分擔,可以勸慰。我們可以出去吃飯,喝茶,一起去逛街。當我們工作累了,我們可以邀請幾個平時有來往的朋友,一起爬山、旅行。當我們一個人覺得孤單彷徨無助的時候,可以隨意給對方打電話,輕鬆的聊個通宵。我希望她痛苦的時候,可以放下尊嚴和倔強,在我面前放聲大哭。可是蘇安,你我都太倔強了,我驕傲,你冷漠。誰都不肯主動低頭示好,四年前我前往哈佛,而你留守醫學研究機構,我那時候還在想,等我回國之後,我一定會去找你,然後放下我的驕傲,對你說一聲:“嗨,朋友,好久不見!”但是我回國了,可是你上哪兒去了呢?你失蹤了……”
徐藥兒情緒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開口說道:“我去了學校,坐在我們曾經上課的座位上,我在想老唐給我們上課,我在想老唐上課的時候,你一定看似漫不經心的聽著,但是手裡的筆桿卻快速的在筆記本上劃寫著。我那時候才發現我的座位和你的座位其實一直以來都很近,只有幾步之遙,但就是這小小的幾步路,我和你始終都沒有跨出去。有一次我去學校,看到前面有兩個關係很好的閨蜜,她們耳朵裡一人插著一個耳麥,安靜的聽歌,沉默低頭走路的時候,會默契的先邁左腳,然後再出右腳。她們打鬧說笑的時候,會微笑的看著對方……蘇安,我當時很難過,跟在那兩個女孩子的身後,竟然淚流滿面。我當時在想,如果你還在,我一定會對你說:“蘇安,我們試著當朋友怎樣?”,我在想,哪一天無聊的時候,我進入你房間,我不會敲門,直接躺在你的床上,然後心安理得的閉上眼睛睡覺。而你呢?你可能會看我一眼,然後繼續去做你的事情。有一次同學聚會,有人忽然間提起你,說你出了那種事情,工作、母親都可以輕易拋棄,有可能已經想不開自殺了,我聽了當場就哭了出來。蘇安,你瞧瞧,別人只是提起你的名字,我就會有想哭的衝動……”徐藥兒說到這裡的時候,話語有些哽咽。
蘇安咬著下唇,將臉撇在了一邊,眼裡有霧氣在蒸騰。
徐藥兒臉色黯淡,心情沉鬱:“蘇安,你總是這麼堅強,我從來沒有見你哭過,我倒寧願你能夠哭一哭,因為我祖母說過,不會哭的孩子,一輩子都生活在漆黑無邊的地獄裡。蘇安,你經歷過那樣的地獄嗎?”
蘇安沉默片刻,然後看著她:“我不曾經歷過地獄。”
徐藥兒身體在顫抖,瞪著蘇安,才不至於讓眼淚下滑,一字一字的說道:“你手上的兩道疤痕是怎麼回事?”
被徐藥兒看到傷疤,蘇安並未覺得難堪,想了想,淡淡的說道:“人總有想不開的時候。我們生命裡有太多不能承受的疼痛,磨難來的時候,我們會哭泣,會逃避,會絕望,當一切塵埃落定,我們會發現,那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責任。”
“……閣下知道你手腕傷疤的事情嗎?”
“他沒問。”
良久之後,徐藥兒突然說道:“你離開K國不久,閣下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掉,你知道嗎?”
蘇安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失蹤,閣下憂心如焚,氣急攻心,再加上多日沒有進餐,一直在找你,足足昏迷了半個多月,昏迷的時候一遍遍的叫你的名字,清醒的時候卻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他這麼愛你,你不要傷他。”
愛?這算什麼?贖罪嗎?有一種痛從蘇安的身體裡漫溢位來,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之中。
徐藥兒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蘇安和閣下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徐藥兒低頭,然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犀利的目光落在蘇安身上,“蘇安……你懷孕一個多月了。”
蘇安沒說話,臉上無波無瀾。
“兩個胎心和兩個胎囊。”
蘇安震驚的看著徐藥兒:“你說什麼?”心在劇烈的跳動著,怎麼可能?
徐藥兒皺眉道:“你該慶幸你落馬的時候,沒有傷到身體,要不然你流掉的生命不單單隻有一個。因為你懷的是雙胞胎。”
蘇安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她萬萬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徐藥兒看著蘇安,只覺得那雙眸子在光線下,帶著讓人心慌的沉寂。
“我當時的表情和你一樣,驚訝又不敢置信。這本該是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