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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越來越虛弱,他走路越來越慢,下床的時候,需要有人扶,到了後來夜間翻身都成了難題。
他很倔強,他有時候會無視別人的好意,他扶著牆,顫抖著走路,每一步都承載了對命運的不甘和反抗,可人能勝天,難道還能勝過天災人禍嗎?
蘇啟文朝蘇安招手,示意她過去,蘇安走到床前跪下,蘇啟文艱難的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有淚水終於順著他高聳的顴骨緩緩流下。
這是蘇安第一次看到蘇啟文哭,他哽咽道:“安安,等我見到你父親,我會告訴他,他有一個很好的女兒,他沒福氣,因為好女兒的福都被我給佔了。”
蘇安強忍著悲痛,笑道:“如果遇到我爸爸,請您和我爸爸一起給我託個夢,也好讓我安心。”
他笑中帶淚:“會的,你能再叫我一聲爸爸嗎?”
“爸爸……”她哽咽出口,低眸間已是淚流滿面。
蘇啟文忽然朗聲大笑道:“值了,我蘇啟文這輩子有妻如此,有兒如此,有女如此,值了!”
當連線生命的儀器發出滴滴的尖叫,緩緩匯成一條直線的時候,蘇啟文原本緊握蘇安的手驀然一鬆。那一刻從蘇安喉嚨裡爆發出一道哽咽聲,她把臉埋在被褥間,蘇秦緊跟著跪下失聲痛哭起來。
蘇安知道,無論她怎麼樣嚎啕大哭,蘇啟文都不會再醒過來了,不管他們再如何的痛苦,他都會永遠的這麼平靜睡下去,在睡夢裡,他沒有病痛。
葉知秋哭昏了過去,她知道那個男人是真的走了,那個無限度包容她,明知道她惡劣斑斑,卻還執意愛著她的男人走了,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蘇啟文的男人,再也沒有一個他會任由她耍小把戲,還一臉縱容的看著她,輕輕地喚她:“知秋……知秋……”
哭聲中,有人抱住了蘇安,熟悉的薄荷香味,他最終還是來了,來了真好!
蕭何,此刻我是多麼需要一個擁抱。我親生父親去世的時候,我那時候很難過,更多的是自責,是我害死了我父親,那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夠在我身邊,有人能夠抱著我,可是我只有一個人,我等來等去就只有我一個。
還好蕭何,你來了。你讓我意識到你這個擁抱對我來說是多麼的珍貴,我又有多依靠你的擁抱。
蕭何,我只能在你懷裡哭,因為你是我最愛的男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悲傷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你的懷裡宣洩。
當我們的親人離開了,我們才知道親人對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我們其實對父母的理解太少,太少了。我們愛人,可是我們終究愛自己要勝過其他人。因為我們和父母同時被人刺傷的時候,最先感知到痛苦的那個人是我們自己,其次我們才會想到父母是不是很痛。可父母被人刺傷的時候,他們最先想到的是壞人刺傷了他們的兒女,兒女該有多痛啊!
蕭何,我明白,我母親再如何拋夫棄女,她也是我的母親。海倫再如何傷你,她也是你的母親。
那年,我在你們的視野裡消失了,蘇啟文開車去找我;而現在,蘇啟文消失了,我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他。
有人說:一本書,不管寫的再爛,再粗俗,它總會有喜怒哀樂,這一頁是悲傷,下一頁也許就是歡喜。
離開塵世的人走向了悲劇,比如說我父親雲天明、你父親蕭浩南、你母親海倫、我養父蘇啟文,還有我們的兒子云卿。
但,有人離開了塵世悲劇,就會有人繼續在茫茫人海中沉浮,比如說我們身邊所有的朋友!
時間會淡化很多痕跡,會模糊很多原本記憶深刻的人,只是此刻,蘇啟文的面容被以往塵封的回憶勾勒的越發清晰和深刻。
葬禮是蘇秦一手準備的,那天來了很多記者,像這種日子,蕭何是不得不出席的,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但足以堵住國民悠悠之口了。
同來的還有云蕭和vivian,這是他們出生以後首次正式曝光在人前,現場媒體記者哪裡肯放過這個好機會。
蘇安還需留下來,蕭何就先帶著一雙兒女先行離開,並未給記者採訪的機會。
葉知秋那天很堅強,沒有流一滴眼淚,她的淚好像都在蘇啟文離世的那一刻悉數都流盡了。
蘇安倒不擔心母親會自殺,母親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是不可能自殺的。
蘇秦早已是蘇氏的執行人,舉手投足間把場面掌控的很好,他是一個天生的商界霸主,蘇氏在他的帶領下已有破繭而出之境,如果想要恢復以往輝煌,相信只是時間早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