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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趕到現場,就已經發現孕婦顱骨粉碎性骨折,胎盤早剝,孕婦心跳呼吸停止。
有一位實習醫生當時沒意識到孕婦已經胎盤剝離,他最先趕到,一心想救人,便按壓孕婦胸部試圖做心肺復甦。
但是蘇安卻察覺出了異常,快速檢查得知孕婦已經胎盤剝離,如果胎盤安好,實習醫生這麼做倒是對的,至少母體內血液可以較弱的流向胎兒,至少還能維繫胎兒的血氧供應。
但是孕婦已經胎盤剝離,實習醫生這麼一來,只會適得其反。
那是蘇安第一次對同事疾言厲色,當她開口說出胎盤剝離四個字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涼了下來。
需知胎盤早剝意味著胎兒在出生前就從子宮裡剝離,這麼一來胎兒與母體血氧供給中斷,如今,母親氣絕身亡,胎兒很有可能會瞬間窒息死亡。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母親死亡五分鐘時間內,胎兒腦細胞將不可逆轉的緊跟著死亡。
蘇安連忙檢測孩子胎心,發現胎心尚存,連忙送往手術室,意欲對孕婦進行剖宮產手術。
蘇安考慮到情況特殊,運送孕婦前往手術室的同時,對身旁自責不已的實習醫生說道:“把兒科、產科值班醫生全都叫來。”母親從高處摔下來,孩子出生後只怕也是問題很多。
那天,蘇安快速消毒,刷手,走進手術室。因為孕婦已經死亡,省去了實施麻醉。
胎兒雖然足月,但因為母親已經死亡,所以胎兒還沒有取出來之前檢測到的胎心已經岌岌可危,已經發生了窒息的跡象。
蘇安劃開孕婦的腹部,雙手小心取出孩子,那是一個體重1230克的男嬰。孩子四肢和腹部未見異常,但卻患有挫裂傷,顱內出血。孩子重度窒息,不會哭,呼吸衰竭,值得慶幸的是孩子還有微弱的心跳聲。
經過緊急搶救,孩子雖然恢復了呼吸,但是伴有腦外傷,也不知道今後對智力有沒有什麼影響。
蘇安清楚的記得,當孩子父親趕到醫院的時候,隔著重症嬰兒監護房看著自己的孩子,想哭又不敢哭,最後只能哽咽的咬著自己的手臂,臉貼著冰涼的玻璃流下懺悔的淚水。
蘇安之所以驚醒是因為孩子父親的臉瞬間變成了蕭何。
她呼吸急促,想起巴黎那個雨夜,她見到了從未見過的蕭何。
那一刻,蕭何不是K國總統,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不是清冷淡漠的薄情男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哭,在她面前流淚,像個孩子一樣痛苦而絕望。
他自責,高燒中一遍遍呢喃著雲卿的名字,一遍遍訴說著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他害怕,因為他看不到人生的光亮,而她深深的明白黑暗的可怕,她在地獄裡掙扎,一直說要拉著蕭何一起入地獄,但是當她看到那樣脆弱的蕭何時,她的心忽然開始疼了。
她嫁他,帶有一定的目的性。
他娶她,可能帶有一定的補償心理。
雲卿是傷疤,是凝結在他們心口上的那道致命傷。他們很少再提起雲卿,因為每次提起的時候,便會有無盡的悲傷彷彿能夠在瞬間就擊垮他們。
昨天她說有關於雲卿的死,最痛的那個人是她,從來都不是他。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沉痛是那麼的壓抑和尖銳,她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是當她也在痛苦的時候,她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漠視。
身旁冰涼一片,顯然昨夜蕭何並沒有回到臥室,原以為他還在書房,但當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時候,就看到玻璃窗外,俊雅男人和元清正在說話,一如多年前她初見他的情景。
陽光在他身上揮灑著金色光芒,晨曦中的蕭何出色的令人不敢逼視。
他似是覺察到了她的視線,目光穿過空氣,穿過玻璃,然後輕柔的落在她的身上,他薄唇含笑,跟元清說了些什麼,然後元清就低著頭,靜靜的站在那裡沒動。
蕭何朝蘇安邁步走來,步伐沉穩,眼神溫柔而痴纏,嘴角掛著舒心的笑意。
蘇安站在玻璃窗那裡靜靜的看著他,看著這個她愛恨多年的男人,看他是怎麼一步步的朝她走來。
她無聲的數著他的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
二十步。
二十一步。
二十三步的時候,世界大亂,蘇安在極度的混亂中只覺得天旋地轉,她的耳朵在最初的刺耳鳴響後終於恢復了正常。
視線裡,蕭何腹部忽然血紅一片,然後那血瞬間便浸溼了白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