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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放了一支小小的玫瑰;玫瑰是他在路邊採的,又小又醜,根本不適合表達愛情,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也沒想著要表達愛情,他只是為了好玩兒;但他知道玫瑰是從來不會被忽略的。還有,在與她告別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非 常(炫…書…網)暖昧地多用了點力,也就是說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是的,捏一下,輕輕地捏了一下;這一下足以讓她產生許多聯想。最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們互相說了“多聯絡”,卻沒有互相留下聯絡辦法,他沒告訴她自己的手機號,她也沒說她的電話號,他們也都沒問;他是故意如此,她也許是出於矜持。這對他是有利的,因為他至少知道她住的地方,他可以輕而易舉找到她,再說了,他也有去找她的理由:還書。魯輝就是靠著這些小小的伎倆控制著事物的程序。
然而,人的情感並不服從數學法則,也就是說不像一加一等於二那樣具有邏輯必然性。
魯輝在地下通道的出口處辭別安琴之後,他的頭腦裡晃來晃去的全是安琴的影子。起初他並沒在意,他認為這是一種享受。是啊,經歷過戀愛的人大概都不會否認這點,那就是懷春女子的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種姿勢——都是動人的,都具有特別的意味,都光芒四射。被愛情點燃的女人,不但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世界。魯輝還有意地去回味安琴頭髮的芬芳,那種洗髮香波的味道他是熟悉的,但從她頭髮上揮發出來,就混合了另外一種氣息,對其中的化學反應我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氣息讓人迷醉。魯輝又去回想她的聲音,那聲音軟軟的、柔柔的,但卻不是沙啞的、魅惑人的,而是柔中有剛,帶著金屬的顫音,彷彿每一縷聲音都是從鋼琴的共鳴箱裡飄出來的,能夠讓人耳膜和心尖共同振顫。接著,他又想到她的像蚌肉一樣瑩白的面板,像象牙一般光滑美麗的頸項,等等。這種回想和回味的確是一種享受。後來情況慢慢發生了變化,所謂物極必反,當他吃飯、睡覺、走路、工作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的時候,享受漸漸化為了痛苦。“莫非我愛*?”這個念頭讓他大吃一驚。
“我會這麼愚蠢嗎?” 魯輝自問。
“是的,的確很愚蠢。”魯輝認為。
一個女人,他輕蔑地想,一個女人,哼!
然而無論他怎樣蔑視女人,他都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即:一個女人竟然讓他*。
為此,魯輝尤其蔑視自己。
擺脫女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見她,征服她,把她變成一個下*的女人,卑微的女人,一錢不值的女人,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像狗一樣跟著你,像藤一樣*你,像馬蝗一樣貼緊你。而你則鐵石心腸地打她罵她嘲笑她唾棄她,當心,千萬不要憐憫,千萬不要退縮。
得,經歷了這一過程,你就可以棄之如敝屣了。誰也不知道魯輝是從哪兒獲得的這套歪理論,是否可行,顯然值得懷疑,不過魯輝是準備奉行的。
週二傍晚,魯輝拿著從安琴那兒借來的書來到北太平莊橋,又折向東,到馬甸西路路口,該往北拐時,他停了下來。再走就要到安琴那兒了。
為什麼停下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些猶豫,在馬甸西路路口和北太平莊橋之間徘徊,後來又到過街天橋上徘徊。在天橋上,他感到橋身在輕微地顫抖,這顫抖毫無疑問來 自'霸*氣*書*庫'橋下穿梭般的車輛。他也感到自己的肉體在輕微地顫抖,但他的顫抖來 自'霸*氣*書*庫'於這樣一個事實:“我行事向來果決,從未猶豫過,如今我猶豫了。”這並不是一件小事,“猶豫”顯然不屬於他,但又顯然出現在他身上。許多天以後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時他只是感到驚訝,並伴隨著肉體的顫慄。讓我們來看看他是怎麼想的吧。
“原計劃到下次聽課時再見她,我為什麼等不及呢?”他認為*之間是永恆的戰爭,如今較量的不是別的,而是意志,他去找她,豈不是一種認輸的表現。
“不,不能這樣,決不能這樣!”他怎麼會向一個女人投降呢?當然,他去見安琴並不是要去投降,恰恰相反,他是去征服。
“我要征服她,征服她!”這是他行動的動力,對達到這樣的目的他也充滿信心。但反過來想一想,他又有些洩氣,“焉知不是她想征服我呢?要知道在最近的一次見面中完全是她在採取主動,我所謂的征服,說不定僅僅是她的征服,她對我的征服。”
女人總是驚人的單純,又總是驚人的複雜,如同硬幣的兩面,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存。凡是將女人簡單化的男人最終都會吃虧的,這一點好像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