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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寒冬季節,洛妍的臉色越發蒼白,嘴唇有些微微的發紫,屋子已經燒了地龍,加了火盆,她的身上卻還裹著一件狐皮的褂子,“只有你能幫我了,清遠。你的地位鎮得住這些事,而且只有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就像義學,讓那些孩子有書讀有飯吃很容易,可是,我希望他們能夠成為正直善良的人,能夠光明正大的養活自己,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本心……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些?”
文清遠嘆氣,洛妍這傢伙,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嘮叨過一百遍了。義學要教孩子們怎麼做人,怎麼做事;榮養院要讓老人們活得開心,死得有尊嚴;《京報》要有慈善版,把救助貧弱變成一件常事……還要我接著數下去嗎?”
洛妍笑了笑,“還有,要照顧好我二哥,出了二十七個月,趕緊給我添個侄子……我已經準備了好幾份孩子的禮物,讓天珠幫我收著,若是你和明珠嫂子有了孩子,每個人都有一份,不能讓這些小傢伙忘記,他們還有一個姑姑……”
文清遠扭過頭去,悄悄的抹掉了落下的淚水,洛妍笑了起來,“你哭什麼?你以後跟孩子們說起我,可不許這樣,要跟他們說,他們有個很漂亮很能幹的姑姑,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沒有辦法回來看他們,可是他們是不是好孩子,有沒有做錯事情,姑姑可是都知道的。”
“對了,你猜猜我給你們倆準備了多少份禮物?”洛妍笑嘻嘻的道。
文清遠回過頭來困惑的望著她,洛妍笑道,“十份!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的生!”
文清遠眼裡淚水未乾,卻被她逗得又好氣又好笑起來,“你當我是什麼?!”
洛妍哈哈大笑,胸口卻突然一陣絞痛,文清遠看她臉色不對,忙從她袖子裡拿出一個玉瓶,倒了一顆硃紅色的藥丸出來,喂到了她的嘴裡。片刻之後,洛妍終於喘過氣來,苦笑著搖搖頭:這是最後一瓶藥了。心遠告訴她,這個藥可以讓她基本行動自如,卻最多隻能支援三個月。那麼,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洛妍轉頭看了看桌面上攤開的一張地圖,上面標識著從京城去吐蕃的道路。他,應該走得足夠遠了吧,應該不會有機會聽到她的訊息……洛妍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條已經被磨得有些模糊的紅色粗線,臉上露出溫柔的傷感。
………………
永年三十三年十二月初六,遲遲不見蹤影的第一場雪終於落了下來,一夜之間,喧囂的京城變得分外沉靜。
乾清宮前,年輕的皇帝站在白玉欄杆前,久久的望著西邊,雪花在他的龍袍上漸漸積了一層,他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良公公站在一邊,急得臉色都變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遠遠的只見雪地裡跑過來一個小太監,一直跑到了慕容峻的跟下才跪了下來,“皇上,長公主的靈柩已經出了城。”
“怎麼樣?”慕容峻目光依然看著西邊,緩緩問道。
“啟稟皇上,京城百姓自發為公主送行的跪滿了長街兩側,哀聲一片,出了城之後,還有數百人跟在靈柩後面不肯回轉,是興王殿下把他們勸回城門的,說是公主遺願,就是不驚動百姓。現在公主府前面,已經掛滿了太學及各學堂學子的輓聯輓詩……”
慕容峻點了點頭。如此,也不枉洛洛這兩年來的費盡心血,不枉她最後這幾個月的散盡家財,只是,大燕的這些子民永遠也不會知道,洛洛到底為他們,為這江山社稷,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而他,也永遠不能讓他們知道。
似乎有點冷意隨著寒風吹進了他的衣襟,慕容峻哆嗦了一下,慢慢迴轉身子,挪動著早已僵硬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向乾清宮的大殿。
他身上的龍袍已經被雪濡溼,良公公忙掏出懷裡早已捂熱的乾淨毛巾上來幫他撣雪。慕容峻漠然的站在大殿的門口,第一次感覺到,他穿的這身衣服是如此沉重,重到讓他無法親自去送洛洛走完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程。
縱然他如今富有四海,縱然他日後統一天下,可有些事情,這世上任何一個哥哥都可以為妹妹做的,他都已經無法去做了。這世上,也再也不會有人笑吟吟的跳到他的跟前,大叫一聲“三哥”……
大殿裡,那莊嚴的金色龍椅在燭光下反射的光芒,似乎刺痛了慕容峻的雙眼,他仰起頭,慢慢逼退了眼裡湧上的淚水。
………………
安王走進上房的時候,一身都是雪花泥水,早有丫頭過來幫他脫下外面的披風,又有婆子端了熱茶上來。
安王妃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