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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要分開的不捨。她不是不傷感的,但畢竟只和大家做過一年的同學,自己和他們之間又沒有太深的交往,於是就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的聽著隔壁桌聊天,等著老師來交代事情。身後的高睿這時拍了拍她的肩膀,秦曉婷就側過身子看著他。
“咱們倆好像沒什麼能和大家交流的啊?”說完還乾笑了兩聲。
“正常啊,除了我們倆,其他人大多數都是相處了六年的啊!一個個看著彼此從那麼一丁點開始長到現在。”她說“一丁點”的時候還用手在桌邊比劃了一下。
老師進來以後,問了問大家的考試情況,然後還向大家感慨說他又送走了一屆畢業班,看著大家都要走了才覺得又過了六年。這番話話說得大家都鼻子酸酸的,有的女生甚至都小聲地哭了起來,最後又交代了回校拿成績和錄取通知書的時間才正式宣佈了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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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許敏儀 。。。
漫長的暑假到來了,秦曉婷很是不適應,因為閒下來的時間太多,既沒有過年前那麼多的家務,又沒有任何的暑期作業,悶得她都後悔自己平時怎麼不培養點興趣愛好,那樣的話現在也不至於那麼無所事事。
和許敏儀住了一年多,秦曉婷也漸漸一些摸到了一些和她相處的準則。例如,不能在她面前提到自己爸媽;不能對她堅持的事情表示一絲懷疑;不能跟她說誰家又全家出去旅遊了或者一起做了些什麼事……只要不輕易觸碰到這些東西,許敏儀也還算是個比較正常的長輩。
許敏儀的事情在整個單位可以說是無人不曉的。
很多年以前,大概是在秦曉婷幾個月大的時候吧。許敏儀經人介紹和一個在物資局工作的男人結了婚,一年以後就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本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兩個人的單位都很好,尤其物資局在那個尚還處於計劃經濟末期的年代可以算是相當不錯的地方了,那個時候許敏儀的脾氣也只稍微大點還不像現在這樣不可理喻,總之一家三口的日子過的還挺讓外人羨慕的。
也許就是老天覺得他們的生活太過恬靜美滿了吧,硬是拋下了一枚炸彈,炸得這個家瞬間解體……
好日子沒過多久,國家就進行了經濟體制轉變,也就是從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說白了就是從憑票供應變成了只要有錢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的情形。這麼一來物資局、糧食局,百貨公司這些本來讓人很有優越感的單位就逐漸被駕臨在了半空中,過了沒多久幾乎變得可有可無。而物資局這樣的單位通常經手的都是一些建築材料,不同於百貨公司可以將櫃檯業務採取私人承包制,許敏儀的老公不敢像其他人那樣下海經商,又沒有其他單位願意接納,只好這樣不尷不尬的繼續呆在物資局領著最低生活保障。許敏儀對於這件事的態度當然是不會好的,於是兩人成天吵吵鬧鬧,心煩得男人天天晚上去外面喝酒。
有一天許敏儀單位有事,讓他晚上照顧兒子,晚上他照例帶著兒子去了小酒館,本來就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加上酒過三巡迷糊勁也上來了,就一時沒顧得上兒子。等他聽見劇烈的剎車聲轉頭找的時候,孩子已經不在身邊了。原來剛會走路的小傢伙自己摸索著就竄出酒館蹣跚的朝馬路走去,結果迎面而來的卡車來不及避讓,待一腳急剎車停住的時候,孩子已經在車輪底下了……
許敏儀得到訊息趕到醫院的時候,是直接被醫生帶到停屍房的,醫生說的專業術語她聽不懂,也聽不進去,等看到血肉模糊已經辨不清容貌的小身體時,她只一個勁地揪著醫生的白大褂說:“這不是我兒子呀,醫生,我兒子早上還好好的,這不是我兒子呀!!!”一直在一旁的男人過來拉他,結果被她重重地推開,然後歇斯底里地亂罵亂打一通,嘴裡直嚷著:“你有什麼用,你這個廢物,你這個垃圾,什麼作用也沒有,為什麼不是你被撞死,該死的那個是你,是你,你去死啊……”
按照習俗,這樣小小年紀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辦喪事的,甚至不能正式的起墳,兩人只能把兒子埋在城外一個很遠的一個地方。事後單位特意批了許敏儀一個月的休假,這段時間裡,領導、同事都紛紛來家裡看望她,希望她節哀順變。
兒子沒了許敏儀是難受的,她認為罪魁禍首就是自己老公,是他沒用是他沒能照顧好兒子。每天她都指著男人的腦門罵,什麼難聽她說什麼,什麼侮辱人她罵什麼,有時候抓起身邊的東西就砸過去。終於,半個多月後咒罵聲隨著男人的跳樓自殺停止了!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許敏儀接連失去身邊兩個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