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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比別人特別的存在,像這種腦筋不好的傢伙多不勝數。”
醫師的聲音微帶怒意。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問題在於更微妙的地方。為什麼不能殺炫?因為看到人死去會不愉快。跟倫理道德沒有關係,跟善良、友愛、同情、共鳴也統統沒關係,單純的不快感而已,與踩死蟑螂時的噁心感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醫師張開眼睛:“你懂我的話嗎?”
我默然搖頭。
“你大概不會懂的。”醫師緩緩點頭。
“你無法理解絞殺少女時的不快感。你看不到淤血發黑腫脹起來的臉,聽不到喉嚨深處擠出的微弱呻吟,感覺不到剪刀尖端插入肉中,為堅硬部位所阻的感觸。”
醫師嘆了口氣:“但是所有這些我看得到、聽得到、感覺得到,我恐懼,我悔恨,我充滿罪惡感。我的雙手染著鮮血。一想起那些少女的臉容,呼吸都快要停止,一想到被警察逮捕後家人的痛苦,夜裡也輾轉難眠。”
醫師頓住話頭,低下頭去。
“你從沒想過這些吧?”醫師突然抬起頭:“雖然因為某種壓抑的緣故,我成了這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但原本我才是中心人格,你只是我製造出來的妄想人格。這你也沒想過吧?”
我還是完全搞不懂醫師想說什麼。
“你沒有發狂,也沒有生病,因為你自己就是瘋狂,就是病症。我大概腦子變得不正常了,內心深處患上了疾病。你就是我所患疾病的〈症狀〉。”
醫師定睛看著我:“你很強大,太強大了。你連為什麼要殺那些少女都不去考慮,考慮的只是怎麼殺掉她們。另一方面,我很弱小,與你相比,弱小得可怕。所以我只能躲在這房間裡,也無法阻止你殺害那些少女。”
醫師發出自嘲的笑聲:“真有意思啊。你內心的黑暗之中並沒有怪物,因為你自己就是我的怪物。我無法違逆你的話,真想在牆上血書‘誰來阻止我’。”
“少講這種莫測高深的話!”我不耐煩地說。真是的,醫師說的話總叫人莫名其妙。
“你聽不懂我的話吧。我想也是。”
醫師不慌不忙地兩手將黑色眼鏡戴上,背誦起類似一節詩歌的話語:
你的談吐如此雋妙
我完全無從理解
猶如不明瞭黃鶯歌聲的含義
“這是北園克衛的《夏之室》。”醫師解釋道。
“kitasonokatue是誰?”我問。我到底忍耐不下去了。
醫師恢復了平時那種嘲弄我的表情:“是在早川文庫做埃勒裡·奎因裝幀的人。‘老爸,我好像得了引用癖了!’‘那是兒子你上了大學唯一的收穫。’【注2】”
我沒理由再奉陪醫師的引用癖,當即結束了面談。
窗簾軌道已經完全折斷,沒法再用。我嘗試了很多辦法想恢復原狀,但看來只能換新的了。
我終於放棄了自己動手修理,決定只拿下窗簾。
窗外已經完全黑了,路燈映照下,雪漸漸下得小了。照這個樣子,應該不會積雪,我放下心來。
這時,門鈴響了。 棒槌學堂·出品
我走到玄關,右眼貼在貓眼上窺探外面。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模樣好像在哪見過,可能是在公園裡接受警察問話時在場的一個刑警。又來詢問證言了嗎?
不對,說不定就像醫師所恐懼的,刑警是來逮捕我也未可知。
如果是這樣我也無可奈何,我心想。既然他們想逮捕我,那就逮捕好了。反正從一開始這就是場沒有勝算的遊戲。
我開啟門。
那男人一看到我便說:“你就是剪刀男吧,可以跟我來一下嗎?”
【注1】該樂隊為XTC的化名。
【注2】埃勒裡·奎因探案系列的主角為奎因父子。
第二十二節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馬上想起這個男人的身份。
彷彿怯生生的微弱聲音,像白豬一般又醜又肥的身軀,日漸稀疏的頭髮,八成在超市的減價賣場之類地方買的廉價羽絨外套。
我剛問了聲“怎麼了?”,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朝草坪走來的人影。
“你是在公園裡和我一起發現遺體的人啊。”
我想起了發現樽宮由紀子遺體那晚,在公園聽到的他和刑警之間的對話:“你就是日高吧?”
“沒錯。好久不見了,安永知夏。”日高表情僵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