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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大如他,今晚看起來也像是有點棘手。穿著羽絨外套的那男人,回答問題的過程中也一眼都不看松元,一動不動地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凝視著藍色的塑膠苫布。
他是個面板白皙、身體肥胖的青年。臉頰胖得發圓,羽絨外套和牛仔褲也都撐得鼓鼓的。但肥胖的人常見的在意周圍眼光的自卑感,從他身上卻感覺不到。
難道他不在乎自己的肥胖嗎?磯部直覺地感到不是。他是對別人漠不關心。他的眼睛就是那樣的一雙眼睛,沒有梳理的跡象、蓬亂而日漸稀疏的頭髮也說明了這一點。
他的年齡看來和磯部差不多,但並不確定。該說是總覺得年齡不詳吧,他給別人留下的印象十分淡薄,很難記住長相,一移開視線,立刻忘得一乾二淨。他是模擬畫像時最傷腦筋的型別,即便目擊者也只答得出“面板白,很胖”的人物。
回過神時,下川已經遠遠走在草坪前頭了。磯部慌忙追了上去。
塑膠苫布的旁邊,村木晴彥撥出凍得發白的氣息。村木自然捲的頭髮,手腳細長,穿著看起來很暖和的厚實大衣,簡直像訪問南極越冬隊進行慰問的漢城歌手。
“喲。”下川揚起一隻手招呼。 棒槌學堂·出品
“喲,長先生。”村木兩手照樣插在口袋裡回答。
下川露出明顯的嫌惡表情。他不中意這個綽號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下川並不是出於愛好才停留在巡查部長這個職位上。他不是一直熱愛現場搜查,也不是一心一意地只想當刑警,只不過升職考試不合格而已。磯部也曾目睹過下川埋頭閱讀考試題目的情景,他絕對不是不關心升職的型別。
第二個理由更單純了。早在下川中學生的時候,一部有名的刑偵電視劇裡,有個同樣姓下川的演員飾演綽號“長先生”的刑警。不像磯部那樣是看DVD套裝,下川是在少年時代實時收看的,因此似乎無法忍耐自己與那個上了年紀的刑警被同樣看待。每次被叫做“長先生”,他的表情就像嘴裡嚼碎了苦蟲一樣,彷彿要大聲強調我還年輕呢。
“怎麼這麼晚才來。大冷天裡搭塑膠苫布,真是夠嗆。”村木完全無視下川的表情,接著說道。
“辛苦了。我們也沒偷懶,在幹活呢,那個便利店搶劫的案子。”
“那還真幸運。我可是在家悠閒聽唱片的時候給叫出來的,還沒切換到工作模式的說。”
村木是刑事課裡有名的古典音樂迷、音響發燒友。傳言他把警察決不能說是高薪的工資大部分都花在了音響上。
磯部也曾有一次聽過村木滔滔不絕地說明真空管放大器的卓絕之處,口氣的熱情洋溢與平常玩世不恭的村木判若兩人,令磯部很是吃驚。在這個連晶片都快要過時的時代,所謂真空管……磯部暗自驚訝地聆聽著,要是如今的那些孩子,只怕會一臉認真地反問:“真空管是什麼東西?”
“你聽的是什麼音樂?”磯部忽然來了興趣,問村木道。
“肖斯塔科維奇的鋼琴三重奏曲第二章。”村木用若無其事的表情回答。
作曲者的名字倒是聽說過,曲名就一無所知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曲子也無從猜測。
“別再問下去了,絕對會變得沒完沒了的。”下川說著,走近藍色的塑膠苫布。村木竊笑著張開雙手製止。
“不行哦。沒獲得本廳許可之前,不能入內。考試問題集裡沒這麼寫麼,長先生?”
沒有警視廳的指示之前,即使是轄區警署的刑事課刑警,也不能任意在現場勘查,以保護現場為絕對優先。但是鑑識人員都已經到達了,還沒有開始代行檢視,卻是破例。
“本廳的指示還沒來嗎?”下川感覺不可思議地環視著附近,“說起來,搜查一課那幫人也還沒見影子。”
“那是有原因的。”村木意味深長地笑,“本廳也不能不慎重行事,正在催促搜查一課課長儘快調查現場呢。”
磯部心想,這麼說來,上井田警部也正在停在公園附近的警車裡與本廳無線聯絡吧。
“稍微看一眼行嗎?”下川低聲下氣地問。
“那沒問題。”村木大模大樣地回答,“不過,我當然覺得還是不看的好。”
村木把塑膠苫布往上拉起來,下川和磯部專心觀察的時候,村木用手上的手電筒照著遺體。
好像是為圍住草坪而種植的灌木叢下,仰臥著一名看來年僅十來歲的少女。帶點灰色的淺綠色西裝外套有眼熟的感覺,但磯部想不起來是哪所高中的校服。
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