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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住他的手,慵懶一笑,“好的很,我就喜歡這樣的,夠潑辣,玩起來才有味。”
未晚垂下眼,衣襟幾乎被她捏皺成一團,她試圖從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了聽出點什麼,可是他摟住了她的腰,輕笑出聲:“你太任性了,小野貓……”
“……該罰,”他忽然抱著她起身,又往桌上扔了兩個元寶,“大家慢慢玩,我要和我的心肝寶貝好好聊聊。”
“去去去!”眾人鬨笑著催他,未晚埋首在他肩窩默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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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條無人的小巷,他將她放下來,湛深的眸盯著她。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值得這麼大的反應麼?”他冷嘲出聲,語氣裡滿是不以為意。
她不理他,徑自低著頭,似仍在負氣。
他心裡一陣莫名的煩躁,不禁低咒一聲,有些粗魯地抬起她的下顎:“你——”
聲音消失在半空中,他表情僵硬地看著她眼裡閃爍的水光,在暮色搖搖欲墜。
晚風悠悠拂過,揚起了她的發,一滴淚就這麼順著姣好的容顏滑下來,消散在風裡。
“你憑什麼這樣……”無限委屈的聲音在風裡顫抖,她頭一回在他面前展露脆弱。
他望著她,原本解釋的話語到了嘴邊,忽然間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年少輕狂時,什麼荒唐事都做過,至於女人,千嬌百媚也經歷了不少,並不是頭一回遇見像她這樣玩不起的,可此刻,不知為何他心裡堵得慌,這樣無措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痛快。
他自問這麼多年識遍人情冷暖,沙場上刀光劍影裡來去,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可他卻看不明白眼前的女子——看不透那雙沉靜而倔強的眸,參不明她眉間若有若無的愁。
竟又開始下雪了。
落雪無聲,在彼此間靜靜地飄揚。
他伸出手,雪白的碎花在他掌間消融成晶瑩的淚滴。
他溼潤的指落在她的眉心,輕輕地擦去為了遮掩原本那粒硃砂痣而故意描繪的豔紅花鈿。
“韓未晚,”他淡淡一笑,對上她震驚的雙眸,“你的脾氣和從前一樣壞。”
十七、雪遇
嘉佑十二年的大年初一,雪下得特別大。
從清晨到日落,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歇了又下,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城西的梅林,縱使枝椏密密地覆了一層冰雪,那清幽的冷香卻越發地濃郁,粉白的花瓣也頑固地從白絮的縫隙裡鑽出來,瞧著就叫人心動。
木屋裡火爐裡焰色漸褪,他又扔了一根木柴進去,火星蹦出來,噼哩叭啦的聲音在寧靜的屋內叫人格外心慌。
本來想過來找守林的老趙喝一壺,推開門卻發現人不在,這種天氣也不知他跑哪裡去了,只好就這麼等著。
拿起酒壺,他仰頭自酌了一口。
此時幾十裡以外的家中,應該是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謝鑄出使南蠻成功議和,皇帝賜宴全家——年輕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他可不認為也不屑自己是這“家”的一分子。
十四歲,他已經嚐盡種種屈辱辛酸,看透人情冷暖——親情?不過是虛偽而荒謬的東西。
屋外傳來一陣狗吠,應該是老趙養的那條狼犬。
他站起身,推門走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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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畜牲,跟著我做什麼!”雪地裡傳來一聲懊惱的嬌叱,一團火紅的身影騎馬而來。
狼犬不依不饒地跟著馬匹,不時發出威脅的沉吼。
“啪”地一下,響亮的一鞭毫不留情地甩在狗身上,狼犬頓時發出一聲痛嗚,在鞭子再次落下來之前,他上前一把捉住鞭梢。
“你是誰?竟敢攔我?”不可一世的質問聲在頭頂響起,粉雕玉琢的嬌豔女娃高高在上地瞪著他,漂亮的明眸裡充滿著美麗的暴戾之氣。
一襲如火般耀眼的大紅錦襖,領口襟袖都紋著金絲暗花,雪白的貂絨披肩和同色的皮手套,明明還是八九歲的孩子,騎著匹棗紅小馬,那滿身的高傲貴氣卻叫人幾乎無法直視。
可惜,除了他之外。
最煩的就是這些權貴之後,整天只會靠著家族庇廕作威作福。
“我沒興趣讓你知道我是誰,”他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只是做人的反而擋了狗道,真是匪夷所思。”
“你!”女娃氣得雙頰緋紅,連眉心那顆硃砂痣也是充血了一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