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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撲撲直跳,不由有些惱了,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恁地沒有定力。
“說話。”他悠閒地抱肩倚在座位上,淡笑地瞅著她。
“你能喜歡到什麼地步?”燈火要也下,她迎上他的視線,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耳廓發熱。
他嘴角那抹笑意漸漸斂了去,凝視著她不說話,放佛在細細品味她話裡的含義。
而事實上,他確實在思考她所言“喜歡”,到底是指香囊,還是她這個人?
這隻小狐狸——他暗暗切齒,發現自己在她面前總是無法冷靜自若,她就是一頭美麗的小獸,漂亮的皮毛下藏著尖銳的爪子,究竟是他會征服她,還是她征服他?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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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紋珍罩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隔著絲簾,曼妙清音悠悠傳來。琴聲是珠玉落盤,錯落有致卻帶著點恣意慵懶,歌聲是雪後紅梅,冷到極致卻方向更濃。一時間,整座酒樓放佛安靜下來,一切都在靜靜聆聽著這天外之音。
從此,無心愛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樓。
是曾在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亭臺相會處形影相依,原以為那是一生一世的風景,卻難料一夕之後美夢隨緣斷。
只是心底的情思,卻是怎樣也無法消除,在失去那個人以後,什麼花前月下,什麼良辰美景,都不過是虛幻。
琴聲緩緩而逝,聽者卻各懷心事,黯然失神。
再起奏,卻已是激昂大氣的曲調。熟悉的樂音入耳,房內兩人同時震住,對視一眼未晚掀簾出門,謝欽也緊跟其後。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順階而下,歌聲越來越清楚。
底樓正中的戲臺上,有一位女子正撫琴而唱。淡紫色的面紗遮住了芳容,可那婀娜的身姿,清冷的聲音,還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冷豔氣質,讓走到臺前的未晚不假思索地開口喚了一聲:“香濃姐?”
琴聲在瞬間嘎然而止,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正在未晚驚喜交加之時,她卻低聲喚道:“謝欽……”,隨即身子一軟,昏倒在戲臺上。
酒樓里人聲頓時嘈雜起來,謝欽卻已迅速躍至臺上扶起冷香濃。
一切來得太突然,未晚怔忡地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相依的樣子,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你還愣著幹什麼?”謝欽回首衝她沉喝,“快來看下她的狀況!”
未晚徒然一震,慌忙上臺。此時洛掌櫃已差人將戲臺上的擺設撤了下去,換了另一撥人上場表演,又安撫其他顧客將局面控制住,領著他們三人往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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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謝欽小瞅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皺眉問道。
“沒事,想必是身體勞累,憂思過甚,情緒過於激動身子吃不消才昏倒的。”未晚淡淡答道,“我已經囑咐店裡熬一些參湯給她補下。”
“嗯,”謝欽應了一聲,抬眼望著她,“你和她認識?”
未晚點點頭:“在揚州的時候。”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瞅了一眼冷香濃,神情若有所思。
未晚心中閃過些什麼,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她覺得渾身發涼。
“你們也認識?”她故作輕鬆地一笑,“怪不得會同一首曲子,我做那碗三色素錦面你也是識得的。”
她想起那夜冷香濃擺的第三碗麵和黯然的神情,竟覺得胸口痠痛。
謝欽聞言望向她略顯蒼白的臉色,眉間不由微蹙,知道她心中正作何猜想,正欲解釋,卻聽見一聲低吟,是冷香濃醒了過來。
“香濃姐,”未晚上前探望,“覺得怎麼樣了?”
“沒想到會遇見你,晚兒。”冷香濃有些吃力地微笑,“許久不見了。”
委婉點頭,他鄉遇故知,她竟覺得眼中酸熱難當。
“可否讓我和謝欽單獨說下話?”冷香濃道,目光看向床側的男子。
未晚一怔,隨即退開身輕輕一笑:“當然可以。”
“我去看下參湯好了沒,你們慢慢聊。”這句話她是對謝欽說的,雙眸卻始終低垂著望著地面。
謝欽盯著她粉頸鶴烏黑的髮髻,心中莫名起了惱意,直到她垂頭喪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的目光才遲遲收回。
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