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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接通,可是杜鈺洲卻在那邊也沒急著說話。父女兩人都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蘭溪就努力笑了聲,“爹啊,您說吧。”
真是的,這無端端地在緊張什麼呢?其實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統統該來的都會來,躲都躲不過。
杜鈺洲在電話那邊明顯地深吸了口氣,“丫頭,你聽爹說。”
“嗯,我聽著呢,您說吧。”蘭溪屏住咚咚的心跳,努力只去想著爹的緊張。呵呵,好像許多年了,再沒聽見爹這麼緊張的語氣過。
杜鈺洲又喘了口氣——
“哎呀爹,你別跟英雄似的,躺在戰場上血泊裡,就是死活不肯一口氣說完啊!”蘭溪忍不住催,手指不自知地繞進了窗簾穗子的繩套裡去,纏緊了,都不知道疼。
“丫頭,你交待我的事情,爹都給你查了。其實早兩天已經有結果了,可是爹知道你在意這件事,就生怕那幫兔崽子給查錯了,於是你爹我撂下手裡所有的事情,又親自從頭去查了一回——這次,爹保證給你的一定是準確無誤的答案。”
蘭溪心一跳,只覺連說話催促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像被綁上了絞刑架,只盼著趕緊繩套拉緊,死也死個痛快好了。
“——尹若那個店,房東是個叫什麼舜華的貿易公司。”
蘭溪的心裡霍地吹進一縷清風,“爹,那就是跟月集團半點關係都沒有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就知道。
半晌。
“爹,你怎麼不說話了?”蘭溪還噙了一半的笑在嘴上。
“……丫頭,舜華貿易公司就是月集團旗下一個不起眼的子公司。原本已經是快要倒閉了的,所以就也很少有人還知道月集團旗下有這麼個公司了。”
蘭溪唇角那半個笑就凍僵在唇角上,再也笑不出來。
“那,‘月傾天下’的業主呢?”蘭溪伸舌尖潤了潤唇,可是嗓音卻還是沙啞的彷彿被砂紙打過。
“——也是月明樓。”
。
寧謐的夜色裡,忽然湧來一陣風,那風扯動花枝,嘩嘩啦啦,將原本已經被切割成碎片的月色,又攪合成昏亂的清影。
蘭溪只覺這一刻的目光和心神都被窗外的那一場亂風搖動給擾住,於是沒能靜下心來聽爹的話。她捏著電話,半晌才又問了一句,“爹,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啊。您再說一遍,好不好?”
杜鈺洲在電話那端,聲息已是哽咽了,“傻丫頭,聽爹一句話,別再傻了,好不好?”
“溪哥,你總喜歡說一句話,你說不怕自己犯錯,只是決不準自己在同一條門檻上絆倒兩次——當年就是你們三個,當年就是他為了尹若而傷了你;如今都過了這麼些年,溪哥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
蘭溪的眼眶裡灼燙著,彷彿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想要流下來。蘭溪知道那不是眼淚,而分明該是她的血——爹的話直刺她的心,將她的心都給戳爛了,一股子一股子的血就這麼淌下來,她想蓋都蓋不住。
真是的,真是她還是執迷不悟。
蘭溪笑起來,“爹啊,你罵得對。可是你閨女我,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七年前我喜歡他,卻沒機會說出來;七年後我有機會說出來,而且也聽見他說同樣的話了——所以我就不是在同一條門檻上絆倒,我也算進步了。”
蘭溪握緊拳,指甲都摳進掌心的皮肉裡去,可是她卻根本不知道疼。她還在用力對著電話笑,“爹我沒事兒,您放心吧。我掛了啊。”
就算他還跟尹若藕斷絲連,又怎麼樣?
就算他真的還幫尹若找了房子、租了店鋪,又怎麼樣!
她忍了,她都打掉牙齒和血吞了,行不行?
只要他還有親手趕走尹若的那一天,只要他跟尹若之間也許只是在顧念著當年的情分所以才會伸手幫忙而已——只要他跟尹若之間沒其他的事情,只要他還愛著她,那她就都忍下來,行不行!
她要做到他希望的,她會乖一點,她會聽話,她不會給他添亂,她會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嚥下去……行不行?
她杜蘭溪這輩子沒什麼奢望,她杜蘭溪這輩子也沒什麼太大的出息——她杜蘭溪當年的夢想是他,如今的夢想依舊是他;也許許多年之後的夢想,仍然還是他!
所以這點委屈她忍下來,她拼著自己難過,也想留在他身邊,行不行!
蘭溪攥緊電話,轉身想要走回包間去。卻終究還是鬥不過心底氾濫開的委屈,伸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杜蘭溪,你他媽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