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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衣不回來了。奉樂家大小姐之命來找他的表哥,再次斬釘截鐵的點明這個殘酷的事實。
第二次,深愛的人棄他而去。
他抓狂了,當場跟表哥幹起架來。樂離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將這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筱表弟丟上那臺銀色的保時捷,帶回一度逃離的樂園。
兩個半月以後,他進入臺大,成了表哥的學弟。
很長一段時間,他誰都不能原諒:父親、姐姐、若衣、仲麒、奶奶、表哥、老師——甚至是已經和父親分居的母親,只因為她曾試圖想要開導這個執迷不悟的兒子。
是他們對不起他,使他們對不起他……
大二那年生日,他二十歲。一個人躲在樂屋,幹掉了一整箱的臺灣啤酒,旁邊放著的是仲麒從美國寄回來的信,還有三年前她第一次給他的那條圍巾。一個人,哭了個唏哩嘩啦——現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丟臉。
哭累了,呆呆的望著從天窗上透下來的月光,照亮滿屋的水銀,然後,他放棄了。
不管換再多的女朋友,也不可能取代他的少女。
十五歲那年秋天,他失去了仲麒,另一個自己。就在同一個時間,他遇到若衣。像月光一樣溫柔的少女,慢慢填滿心裡的空洞。他的若衣,永遠在他的身邊的若衣。到最後,還是離他遠去。
或許,就是這樣吧。他愛的人,註定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是他的錯嗎?他的錯吧?所以,他們才同樣選擇了離開。
無論如何,他不想再經理這樣的痛苦,或者應該說,他也沒有辦法再付出同樣的感情了。
那一天開始,他沒有再踏進樂屋一步。
退伍以後,他離開家,搬進現在住的地方,正好是仲麒回國的時候。
又經過兩個月,他從老師那裡知道若衣要回國的訊息,一股強烈的憤怒猛然衝上心頭——那時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恨她,那個棄他而去的少女。
但是更強烈的,卻是興奮的感覺。若衣要回國了,他所愛的少女。
窩囊透頂。
接著,是一年後的現在。
聽到她的聲音、再看到她的模樣,所以早以為已經死去的感情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勢在心底甦醒。他終於知道,自己還真的是沒用到某個程度。別說怨恨,他連稍微擺個不爽的姿態,都做不到。
和先前差不多的直髮,同樣柔軟的聲音,較小的身材,似乎一點也沒有改變。
但是他很清楚,儘管外表的改變不大,她也已經不再是他的少女。沉靜的態度、友善到近乎客套的話題,都不是七年前的若衣會有的。
這些年,她過的好不好?
他不問嗎?他想,可是他更怕。怕極了問出來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怕極了太過魯莽的問題,會毀掉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機會。所以他努力裝出一幅溫柔可靠的樣子,假裝一切已經是過眼雲煙——
說穿了,他只是普通的膽小鬼而已!
看著螢幕上始終不太對勁的圖案配色,嘆口氣,儲存檔案。抓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喂,阿東,晚上又沒有空?還能幹嗎?出來吃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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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你今天又沒有乖乖吃藥?”檢查完抽屜裡剩下的藥,她皺起眉頭,走進房間。
開著吵死人的搖滾樂,全身上下只套了一件寬大白襯衫的女子迅速敲著鍵盤,和聊天室裡的網友交談。“忘了。”
“忘了?”瞥一眼擺明在敷衍的女人,一邊收拾散落在床邊的報紙書籍。“那現在可以去吃嗎?”
“等一下。”
“安琪……”她看著切換視窗操到另一個站上開始發表文章的好友,咬咬下唇,安靜的退了出去。
再走回房裡,手上多了一杯清水和幾瓶藥。“我幫你把藥那來了——安琪,先吃藥好不好?”
女人不說話,繼續專注於螢幕的工作。
“安琪。”
“我不想吃。”安琪用力的打著鍵盤,吸吸鼻子,手指似乎有些顫抖。
“不可以不吃藥啦。”她溫聲勸道:“不是說好了嗎?”
“我說我不想吃啦!”一直不肯回頭的女人發火了,一掌用力拍在電腦桌上。“你煩不煩啊?”
也不惱,她只是看著好友固執的背影,輕嘆口氣,將水和藥放在床頭圓桌上。“好好,我不值。藥放在這裡,你忙完了就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