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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頓時都有些不悅。
鄭百工興頭被打斷,只愣了一下,又振奮起來:“那有什麼關係,一次燒不出,就燒兩次,兩次燒不出,就燒三次……咱們哪個沒有吃過事情做不成的苦頭?總要一次次的試著來,哼!前朝皇帝修建那‘九重山莊’,逼著咱們‘一山遍納四方之景,一莊盡攬南北花月’,咱們都能做出來,還怕了燒字這樣的小事?”
原來鄭百工他們竟然就是修建“九重山莊”的師傅之一,難怪他們會滯留在安都,被戰亂所困。
九重山莊位於安都南面百里之處,依山傍水,正對南安運河,最初的時候只是一個皇家的避暑山莊,逐漸發展,就變成了行宮。到了鄧酆手上,更是大興土木。九重山莊已經擴建成了連綿百里,精巧不輸內宮,寬廣卻更勝內宮的一處行宮。
鄧酆擴建九重山莊,立願要九重山莊遍納南荒、西鳳、東遼、中昆四地的獨到之景,盡攬南北的奇花異草。前面的一個條件,也還有能工巧匠可以模仿出來,後面的一個條件,卻著實苛刻。各方各地草木之性各不相同,所能適應的氣候也不相同,哪能強搬硬種?
這九重山莊的擴建,傾盡了國庫的財力自不必說,光是建築徵用的徭役就上了百萬,內裡的工匠師傅,累死的、因為建築不合皇帝心意而被坑殺的,不知有多少人。
那九重山莊,我也是住過的。一念至此,突然間有股莫名的羞慚,發起怔來。
與鄭百工並位而坐的一位黃姓老師傅聽了鄭百工的話,卻突然一拍桌子,笑了起來:“誰說會燒不出來的,現成的陶瓦師傅就在安都……有他在,還有燒不成的陶瓦?”
眾人都愣了一愣,恍然大悟,鄭百工一拍腦袋,呵呵大笑:“是啊!我怎麼把他忘了?安都有百年基業的十六連窯,孔家的孔藝老哥哥!二十年前,安都內宮城樓‘極天閣’上那鐫刻了詩賦近百首的城磚,可就是孔老哥一手燒製成的啊!就算他年紀大了,可這手燒字磚的手藝獨成一格,他一定捨不得讓它失傳的!”
如果能夠把活字印刷術應於實用,對新學的發展實在有天大的好處,我大喜過望,對這些老師傅說不出的感激。
天色漸黯,我把想做的事情拜託幾位老師傅,起身告辭。幾位老師傅見我不和他們一起吃晚飯聊天,臉上都不禁浮出不捨之色。我知道他們其實是因為久困安都,心裡焦躁,難得遇到跟他們談笑的小輩,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不捨,只裡也有絲心酸,好言的安撫他們。
鄭百工送我出門,我看他神色有幾分猶疑,目光時不時的看看跟在我身後的帳房先生,明白他有話要對我說,便藉口把他們支去找灩容,自己挽著鄭百工的手慢慢地走著。
“阿隨,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神工娘子’的弟子?”
我嚇了一跳,但對著這樣慈愛仁厚的長者,實在無法虛言欺詐:“對不起……”
鄭百工沉默了一會兒,勉強一笑,擺擺手:“沒關係,‘神工娘子’的技藝雖然也出眾,卻有偏向,不像你對各行各業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新鮮點子,卻又沒有哪一行是自己能夠親自動工的,這不是工匠者應該出現情況……她既然做了西元王的王妃,金尊玉貴,又怎會再沾手這些百工賤事……”
“不……”
我雖然和嘉凜的母親素不相識,卻忍不住辯解了一句:“她依然還是‘神工娘子’,她的兒子現在騎乘的寶馬,名為踏月,舉世無雙,就是她花費了十年時間培育出來的良種!”
鄭百工驚喜的輕嘆一聲,再看向我,遲疑一下:“既然你不是她的弟子……我看你的體形相貌,都像是南荒人種……”
“我的確是南荒人。”
我仔細一想,對鄭百工的心思猜出了幾分,不禁有些黯然。果然,鄭百工嘆道:“那你怎麼會這麼賣力……”
他的話雖然沒有再說下去,但內裡的意思卻已表達得很清楚。
我靜默了一下,將前夜嘉凜不肯用中昆女子換取一時苟安的事隱藏了緣由,告訴了鄭百工,緩緩的說:“我不為別的,只為他‘凡我座下子民,我定當竭力守護,若非力有不殆,絕不容他人輕辱’一句,深得我心。”
鄭百工怔了怔,長長的嘆了口氣:“阿隨,你本是南荒人,如此盡力的為元族奔波,只怕日後,在名聲上,免不了委屈。”
我聽他這話裡,關懷之意大過於指責,心裡感動,朗聲一笑:“事情都已經做了,難道還怕名聲委屈這樣的小事麼?留隨一生做事,未必能夠無愧於心,但絕不後悔!”
鄭百工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