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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口氣來,又無西元士兵與之纏鬥,本該極早離去,可他竟然站著不動,遙指哨樓,對嘉凜挑釁:“你是何人?可敢下來與我一站?”
他身形停下,我這才看清他一身黑衣,早已鮮血淋漓,他的立身之地屍體狼籍,大軍四圍,可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狂傲張揚,自在無極。彷彿身邊的那些西元士兵根本就不存在,他正處身於寬闊無垠的蒼原之中,烏雲四合,風聲鬼嚎,天地間便只得他一人傲然屹立。
隔著數十米遠的距離,那人的目光卻如劍的刺了過來,寒意森森,鋒利無匹,似能硬生生的把人穿個透心涼。
我雖然強自鎮定,卻還是不自禁的出了一身冷汗。側目向嘉凜望去,只見他面色嚴肅,眼睛卻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跳動舞躍,那分明是見獵心喜的眼神……他竟想應那人的挑釁,下去對戰?
“十八爺,您是一軍統帥,身系大軍安危,不宜輕身涉險。”
嘉凜一笑,森森殺意自他眉梢眼底揮出,寒冷凜冽:“此人屠戮我元族兄弟,視我軍如無物,若不將他立斬陣前,我大軍威信何在!”
話聲一落,他已反手撥出哨樓士兵腰間的馬刀,飛身躍出。
哨樓離那人的立足點有近百米的距離,中間更有兩道柵欄相隔,可嘉凜這縱身一躍,有如長虹經天,流星破空,轉瞬已到了那人身前。
“看刀!”
當空一刀劈下,這一刀化繁為簡,簡單一刀,刀勢卻已將那人的退路全數算計在內,那人只能硬擋。
劍柔刀剛,兩者硬碰,多半劍便要被馬刀斬斷,可那人一身內力著實強橫,真力灌注劍上,那劍也變得剛硬。嘉凜那一刀用盡全力,又借了身體下墜之勢,竟還是不能將那人手裡的劍斬斷。刀劍相交,火星四濺,那人見勢不敵,立即順著兵器上湧來的壓力倒縱後退。
嘉凜乘勢而進,手中的馬刀化成一道道閃電般的光芒,向那人湧去,一刀緊過一刀,一刀快過一刀,刀刀不離那人要害。
我看得口乾舌燥,雖然明知那戰場兇險,卻實在不願意錯過這樣兩個絕世高手對陣爭持的場面,只想再靠近戰場一些,把他們的爭鬥看清楚。轉身下了哨樓,向營外走去。
西元計程車兵極其守職,外面鬥得如火如荼,他們裡面竟還是井然有序,哨兵巡邏各司其職,絕不稍懈。
營門的哨衛一見我要出營,便喝了一聲:“你是哪面旗下的?可有出營的令箭?”
我愣了一下,不禁慶幸自己在內宮時有先見之明,把崑崙大陸上的三大語種都學了一些,雖然說不上精通,日常應對卻也足夠了,忙道:“我是天羽白帳的隨從。”
那哨兵聽得我的口音有異,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把腰牌拿出來。”
我哪來的什麼腰牌?只得將嘉凜送的玉佩拿出來,回頭看了剛剛和我們一起來到前營的巡邏官,笑道:“我是南荒人,昨天才被白帳提到帳前聽用的,還沒有腰牌,只有這塊玉佩,是十八爺所賜。”
那巡邏官遲疑了一下,才對那哨兵說:“這人剛才的確是跟在白帳身邊,玉佩應該是天羽白帳賜下的。”
我出得營來,營外黑壓壓的一片盡是西元士兵,他們剛才聽令收手,但見主帥孤身一人與敵人對陣,畢竟不安,雖然沒有出手,卻依然列陣營前,緊張的注視著沙場上的戰局。
那人一陣衝殺,西元青字旗下的數千鐵甲損兵折將,傷亡慘重,但旗令所指,依舊如身使臂,如臂使指,進退秩序井然。形成一堵殺氣騰騰的鐵牆,護衛在營門之前。看來真的是被那人嚇住了,生怕他會攻入營去大肆攻殺。
列陣之後,踏月無人照管,在空地上碎步打轉,焦躁不安。想是大驚之後,性情暴戾,西元士兵不敢貿然接近。
我儘量的放鬆心情,自然的走到踏月身邊,因有些怕它誤會,卻也不敢貿然的拉它的韁繩,只是與它貼身站著,試圖降低它的戒心,把它引到空曠的地方。眼前這殺氣騰騰的陣仗,主人又不在身邊,無人安撫的話,極容易引發它的狂性,萬一誤傷了人就不好了。
踏月通身汗水淋漓,顯見為了擺脫困境花費了不少氣力,有些驚魂未定。我微笑著不言不動的跟站在它身邊,過了會兒它急躁的腳步稍微舒緩,突然伸過頭來在我身邊上上下下的翕鼻嗅氣,好似我身上有它喜愛的氣味似的。
我一轉念,不禁有些臉面發熱,我和嘉凜剛才肢體糾纏,體溫互澤,彼此的氣息相融,我身上自然也沾有嘉凜的體味。踏月之所以對我親近依戀,多半便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