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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十六連窯近幾年來燒製磚瓦都是以木柴奠底引火,以煤塊間層燒化,焚化亡者的遺體他們也採用了同樣地手法。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見到煤會是在這麼使人心痛的場面,有這沉重悲哀的一日,足以使我終身再難輕狂。
窯場裡哀聲一片,我的心痛到了極處,卻只能對著窯場上的屍體跪了下去,深深地施禮。小小跟在我身邊,見我跪地行禮,嚇了一跳,吶吶的低喊:“二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是舊朝皇子,地位崇高,階級分明,即使面對的是亡者,他也絕不會屈身下拜,只是在場的人除去西元士兵以外,見我下拜,也都跟著行禮,他一人站著,心裡就有幾分不自在。
“小小,你只是局外人,不必揹負這次的傷痛,這不是你的責任。”
小小蹲下身子,輕輕的說:“二哥,你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叛亂,這也不是你的責任啊!”
我搖頭,慢慢地說:“你錯了,做為父母官,不知道自己座下子民的苦難,就是最不能原諒的過錯!在其位,謀其政,位是職,政是責,這些無辜死亡的西元勇士和平民百姓,是我沒能盡職盡責。”
禮畢起身,孔藝由他的兒孫弟子攙扶著,送我出樂康巷。
“孔伯伯,您留步。樂康巷沒有里長,就請您暫代里長之職,安撫百姓可好?”
孔藝咳嗽不止,搖搖頭:“大人,小老兒身體羸弱,將要油盡燈枯,只因放不下兒孫弟子,才掙扎求生,今日作亂又平亂,已經用盡一身精力,再也沒有能力擔任里長之職了。”
我也知他說的確是大實話,不禁黯然:“孔伯伯,城北的局勢您比我看得更清楚,現在百姓不信任官府,假如僅由官府單方面主持治疫,只怕今日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我需要像您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幫我啊!”
孔藝嘆了口氣,喃喃的道:“大人,您有句話說得很對,在其位謀其政,位是職,政是責。小老兒多年受弟子門人的尊崇供奉,到了這危難時刻,也不能不給他們謀條生路……大人的意思,小老兒明白,雖然無法擔任里長,但也願意竭盡全力為助大人安定城北。”
我心裡有幾分心酸,也有幾分歡喜:“孔伯伯,您有如果對侄兒有什麼要求,只要法度准許,又在侄兒能力範圍內,侄兒一定盡力而為。”
孔藝笑了笑,倒也不推卸客氣:“大人,您今日所以會中計,完全是因為您對民情不熟,沒有本地出身的得力手下。小老兒腆顏,想向您替劣徒討個出身。”
我看了一眼擁著孔藝的幾人,問道:“不知伯伯意中的是哪位高徒?”
孔藝也隨著我的目光看了眼眾人,微微嘆息:“老百姓被舊朝荼毒了幾十年,習字文讀書的心都淡了。我門下弟子雖眾,肯費心習字斷文的卻不多,到現在,有點兒志氣見識又年紀相當的,就只有最小的一個弟子……德立,你出來給大人見禮。”
人群裡果然便有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出來大禮參拜,我趕緊謙讓,孔藝卻道:“大人,您念著輩份,對小老兒客客氣氣,小老兒感激您的體恤和尊重。只是您可以寬厚仁和,謙遜禮讓。下面的人卻不能真的放肆,這制度禮節,是萬萬不能亂的。德立以後做您的親隨,事事處處,都得循規蹈矩,不可逾越,這大禮須得讓他行完。”
我心頭凜然:孔藝他們這輩的老行尊,果然個個都自有風範,進退有度,不落半點話柄,於世事看得極為通透,當真是遠勝我這後生小子。
“大人,小老兒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交給您了……也說句大話,將城北這些受瘟疫所苦的親朋好友的性命都交給您了……”
與孔藝說好了明日讓孔德立一早前往城北司衙報道,我才告辭而去。
來這樂康巷的時候,一行十二騎,八名護衛個個生龍活虎;走的時候,八名護衛卻只剩下三名,而且都有傷在身。他們護得我和小小周全,自己卻丟了性命,令我一念轉至,便心頭一痛,負疚慚愧。
我手腕有傷,不能騎馬,張天便放緩馬步跟在我坐的騾車旁邊,見我坐立不安,也猜出了我了心思,開口勸慰:“阿隨,我們元族有句俗話‘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今日戰事死去的兄弟,你只需誠心的祈願他們的亡靈迴歸崑崙神海,安然渡世重生,卻不必心懷內疚。因為戰死沙場,是作為戰士最光榮的歸宿。”
我的手一抖,聲音有些喑啞:“張兄,這些元族兄弟入雲關的時候心裡想的,絕不會是戰死沙場,而是建功立業,達到自己心裡想達到的目標,使人生再無遺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