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達魔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卻了他當初是怎樣地對她百般嫌棄百般輕視百般的看不起,也忘了他拿她取笑只為了博寧夢衣一笑,可她忘不了。
寧西錦想他現在鮮衣怒馬趾高氣昂不過就是因著有一個好爹罷了,可真要論起來,當初聖上還沒登基時,他的爹也不過就是跟在聖上身後南征北戰的一個小兵而已。有如今的富貴是他爹運氣好,沒死在戰場上,也是聖上貴人相助終成大業,要不是這些,他爹指不定還在哪個山窩窩裡挖番薯呢,他也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村小子,誰又比誰高貴多少,她又為什麼平白無故地要被羞辱被嘲笑呢。
段華熹又說:“我總覺得你和衣兒不一樣。”
寧西錦想當然不一樣,段華熹在寧夢衣面前不會看小淫|書不會講粗話,永遠是溫文爾雅的朗朗貴公子;而在自己面前,他看淫|書看得流口水,他肆無忌憚地嘲笑譏諷,他輕易就否定一切,而這只不過是因為她窮!
寧西錦越想越鬱卒,努力地瞪著眼睛表達自己的憤怒,這時門外忽然有人通報:“小齊王,辛少將軍來了。”
段華熹被這聲音一驚,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又覺得方才表現出的樣子太過丟臉,心裡縱然尷尬,嘴上卻不依不饒:“算了,反正即使你現在是寧大小姐了,可麻雀就是麻雀,怎麼都上不了檯面。”
他說完便起身出去,大概在庭院裡碰到了辛雲川,兩個男人站著說了幾句話,再進來時就只有辛雲川一個人了。
寧西錦不知道怎麼面對辛雲川。
她面前站著的分明是一個光風霽月劍眉星目的男人,她卻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時候。小時生活的那個鎮,說不上富庶也說不上貧瘠,過年時小孩子的新衣新褲還是有的。當旁人的孩子穿著自家孃親新做的碎花小棉襖在院裡扔羊拐玩兒的時候,她在屋裡反反覆覆地臨摹著寧筱庭留下的那闋詞,如今回想起來,能想起最多的不是她孃的容顏,反而是案桌上那方硯。說她娘對她沒有愛倒也不盡然,可終究是十分單薄脆弱而寡淡的那麼一絲牽掛,可有可無;等她上京了,遇到大迢,以為算是有親人了,可大迢畢竟年少,全靠她照顧著打理著那個家,付出的多,得到的少;後來遇到了段華熹,起初以為他是個本性不壞的人,儘管有時自私有時任性,可還是關心著她的,她汲取著這一份稀少的溫暖不肯放手,幾乎以為自己要動心,可每每她以為他們走近的時候,段華熹卻又會推開她,她忍受著他有意無意的若即若離,直到寧夢衣出現,才知道原來他本性涼薄。
再後來她終於遇到了辛雲川,那一瞬間,她幾乎真的要以為辛雲川是她一生都可以信賴的人了,卻原來還是這樣的結局。
回頭去看她這十六年,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淒涼的,可若要擠幾滴眼淚,大約還是能擠出的;她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也不是沒了愛就活不下去的人,沒有他辛雲川她也照樣過得好好的,可他偏生出現了,出現也就算了,還給她一個可依靠的假象或者錯覺,末了再親手打破。
原來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不住。
寧西錦想,別人擯棄她她不怨,可辛雲川不行,說不怪他不恨他,那是騙鬼。
寧西錦的思緒扯得很遠,又想到人家去救自己的親妹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做什麼這麼矯情,於是一時又嫌棄起自己的作來。末了得出了一個結論:自作多情這四個字,她果然寫得很好。
她有些任性地沉默著,聽到辛雲川說:“我找了你好幾天。原來還是被段華熹先行了一步。”
寧西錦控制不住地想:難道你老人家是要我表示一下對你這幾天不眠不休找我的感謝?還是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你原來沒有忘了我?想完了心裡倏然一涼,驚覺自己居然刻薄且任性得這麼無可救藥,於是更加閉緊了嘴巴。
辛雲川凝視著寧西錦:“他日若再遇上這種事,我還是會先救如婉,但我絕不會擯棄你。縱使不要這條命,也不會擯棄你。”
這種敷衍的客套話寧西錦說過不少也聽過不少,於是假笑了笑:“雲川,謝謝你回頭找我。”
辛雲川覺得心口處掠過一絲痛感,雖是稍縱即逝,心底卻知道,他親手建立起來的一些東西,又被他親手毀掉了。
她因為想出恭,偏偏辛雲川十分沒有眼力見的杵在那邊當燭臺,於是只能撒了一個謊:“雲川,我有些困了。”
辛雲川聞言看了寧西錦一眼,那一眼看得寧西錦心虛冒汗眼神左右躲閃,所幸他最後還是走了,門一關,室內就越發安靜,安靜得寧西錦沒來由地惆悵且蕭條。
她這蕭條沒維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