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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兜頭潑了一捧冰水,寒了個透,她打了一個寒戰,不可置信地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寧筱庭,寧相卻沒有看她,笑呵呵地附和著平南王:“可不是。我們這倆老人家就先走罷,別留下礙人眼,讓他們說些話兒。”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呵呵笑著走遠了,有意無意地留下寧西錦和陸仲之在平南王府的一處花園中,分明是仲夏微熱的時節,寧西錦卻覺得渾身冰涼,她有些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大怒:“陸仲之!這是怎麼回事?”
陸仲之的臉沉得像是能垂到腳背上去,無奈地一屁股坐到泥地上去:“你看到了,就是這麼回事。”
寧西錦也隨著他一起坐下來,兩人各懷心緒,誰都不想說話,半晌寧西錦才悶悶地開了口:“你才十四歲,我都比大兩歲,你分明還是個小孩子。”
“誰是小孩子!”陸仲之炸毛似的跳起來,叉腰站在寧西錦面前,大嚷,“老子可不是小孩子了,老子是男人了!”
寧西錦從下往上細細打量他,才驀然發現他果然是長大了不少,唇邊長出了青色的茸毛,便連那處於變聲期的公鴨一般的嗓音也變得漸漸渾厚起來,的確像是一個男人了。
寧西錦嗤地笑一聲:“那又怎麼樣。你爹和我爹打的算盤,你大概知道了吧?”
陸仲之洩氣地又蹲下來,喃喃:“本來我爹說是要寧府二小姐的,我不肯,在他面前說了很多寧夢衣的不好,我以為他會死心的,沒想到換成你了。”
寧西錦簡直恨鐵不成鋼,再想數落陸仲之幾句,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緊張地一把揪住陸仲之的衣領:“寧相和平南王聯盟,是要幹什麼?是不是和辛雲川小齊王他們有關?”
陸仲之錯開她的眼神,支支吾吾地閃爍其詞:“沒、沒什麼的吧。”他不耐煩地撓撓頭,“你知道的啊,京城裡的世家子弟,到了一定年紀,都會選門當戶對的同僚家裡的孩子結親的,京城裡門當戶對的只有寧相和平南王了嘛,哈、哈哈。”他怕寧西錦不相信,猶強調了一句,“如果不是辛老將軍過世得早,雲川哥這個年紀,是早就定下來的。你看,小齊王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相當於定下寧夢衣了啊。”
寧西錦心裡暗想我要是相信你了我就是一個瓜,可她也知道從陸仲之這裡是問不出什麼的,陸仲之也自覺多說多錯,知趣地閉緊了嘴。於是兩人各懷鬼胎地默默並排坐著,彼此都在心裡打著算盤。
這一幕在寧筱庭看來卻是一對小兒女在夕陽下看彤雲舒捲花開花落,說不出的溫情和美好。他在心裡有了計量,面上堆起笑來:“西錦,隨為父回家。以後再來拜訪平南王。”說著又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有的是機會。”
寧西錦看著寧筱庭的笑容便覺得難受,別過頭去冷著一張臉。
她已經盤算好了,假若寧筱庭真準備拿她去做與平南王聯姻的犧牲,她便帶著阿璃和大迢離開相府,落魄流離的日子,她不是沒經歷過。她是什麼都沒有,但至少還有一份傲氣,足以讓她一個人堅守她和辛雲川那撲朔未知的未來。
第25章 敕王御林軍
千里之外的京城,寧西錦燃起一支平安香,虔誠地跪倒在蒲團上;千里之外的月氏戰場,辛雲川胡亂包紮好流血的傷口,撥轉馬頭,沉默地凝視著身後倖存的兵士。
這是他剩下的最後的兵力了,但凡還活著的人,都上了戰場。他身後,是年逾五十頭髮蒼白的老兵,是缺胳膊斷腿面無血色的傷兵,是揹著鍋子手無寸鐵的炊事兵,幾十個人在寒風中簌簌地發著抖,面色悲壯卻又堅強。
草原上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陽光碟機散雲層,熱辣辣地照到人們身上,蒸乾了他們盔甲與裡衣的水汽。辛雲川抬頭看了看碧藍如洗的天空,霎時有一陣暈眩。他恍惚中只記得自己似乎已然殺了一整個夜晚和清晨,手中的軟劍在微微的顫抖,他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手,因為一夜不停息的揮劍而不受控制的發顫,他用左手按住抖動的右手,無意識地看向段華熹。
後者與他一般的慘烈,慣用的長劍被月氏族野蠻而原始的大刀砍斷成了兩截,他手裡拿著一把從死人手上搶過來的大刀,因為殺了太多的人而豁了口,他也在看辛雲川,一縷鮮血慢慢地從貼在額上的髮間蜿蜒流下。
而敵方,卻還有源源不斷的補給與援兵。
敕王的御林軍中緩緩走出一個人,辛雲川眯著眼瞧了一會兒,才認出眼前這個穿著盔甲仍大腹便便的人是九門提督丘八。他上下打量著辛雲川,冷笑一聲:“辛少將軍,想不到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