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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來。
“思海,你也新年快樂!”陶桃甚至還翹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自嘲似的微笑,“剛才我還在想呢,新年的第一個電話會是誰,因為知道我號碼的人並不多。”
“我怕打擾到你,剛剛看到某條新聞,才知道邵天回美國了。如果我早知道,一定把你接到我家來過年。”
陶桃心裡感動:“不用了,我,我在同學那裡吃完年夜飯才回來的。”
“你睡了嗎?如果沒睡,我接你過來,我們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陶桃苦笑:“思海。估計你跟女朋友在一起吧?真的不用,我習慣了一個人的。思海,謝謝你,真的。”
韓思海還是跟陶桃說了一些話,有的純粹是笑話,陶桃並不感到好笑。但對韓思海的熱心,心裡還是感激的。
邵天應該到了美國,可是期待他的電話,卻似乎已經遙遙無期。看著如黑漆似的夜空裡,此起彼伏的煙花不時地閃亮了天宇。一明一滅之間的強烈反差,讓陶桃的心忽然湧上的至深孤獨,蕩進了或明或暗的夜。
與邵天再度的契合,還如夢境一般,把生命裡的寧靜再一次溶掉。
也許,在見到邵天惡夢裡的軟弱時,她就註定是一隻追逐火焰的飛蛾。或者是孤獨了太久,所以抓住了那一點溫暖,就捨不得再放手。身體裡的冰冷,會在那些夜裡被一次次點燃。那個動盪不安的靈魂,也許只是邵天才能撫平。
可是,他與她,隔著太長的鴻溝,也許這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
被一層層緊緊密封的傷感情緒,忽然都一起湧了出來,不再象平時那樣壓抑中的絲絲縷縷。在別人的團聚裡,就格外想到自己的情殤。在別人的歡樂裡,對自己的孤單感觸就尤其的深。
電視早就關了,但耳朵邊還響徹著爆竹和煙花的聲音,即使用被子蒙著頭。也無法阻止它們的侵入。
眼淚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時候,就落了下來。陶桃用手緊緊抓住了被子,無助地在黑暗裡低泣。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她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的,看了一下號碼,心臟就不爭氣地微微跳了兩下。
邵天終於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一個新年的祝福,就可以抵過徹夜的相思。
“邵天……”心裡微微有些酸澀,陶桃勉強穩定了自己的聲音。一個人孤獨的旅程,原來是這樣的寒徹入骨。
“陶桃,昨夜和誰打電話呢?我打進來都一直佔著線,後來給你的手機發了一條簡訊,就胡亂睡了。凌晨的時候醒來,又怕打擾了你。你……睡得好嗎?”
“昨天是思海打電話來的,說瞟到了某條關於你離境的訊息,知道我一個人,打電話來安慰。”陶桃規規規矩矩地解釋,心裡卻忽然茫然了起來。
原來經過了分分合合,邵天對自己,仍然缺乏最起碼的信任。而自己的患得患失,也許正是在潛意識的不信任在作怪。
邵天不知道是否釋然,他的聲音仍然平靜。隔著電話線,聽起來有些蒼茫遼遠。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熱鬧,隱隱聽到說話的聲音。邵天溫和地說:“陶桃,如果悶的話,出去玩玩,去買點東西。你的抽屜裡,我放了一張金卡,透支的額度是沒有限制的,所以你不用省錢。”
他的電話掛得有些匆忙,陶桃卻還怔怔地舉著手機。
原來,自己的身份果然是那樣不堪,用一張金卡。難道就可以抵償得了那些纏綿的傷口嗎?他們的關係,並沒有質的改變。生命裡的乾渴忽然在胸膛裡洶湧奔騰,彷彿一個在沙漠裡水盡糧絕的旅人,對著那一片海市蜃樓伸出了渴望的雙手。
手機緩緩跌落到床上,陶桃卻只是苦澀地笑。
她的路程,或者註定是空闊孤寂,邵天的愛,究竟可以延續到什麼時候,她竟然一點把握都沒有。
空岸寂寞,縱然木棹枯朽,也不會有什麼絲毫的改變。再回首,依然是青山在水,輕風如舊。
也許,確實應該出去走走,至少比悶在屋子裡強。
陶桃振作了一下,披衣起床。
飄了一夜的雪花,不過積了薄薄的一層。紅日東昇,這時只有偶爾幾塊陰暗處,還留著積雪未融。
走出院門的時候,路上少有行人。昨天守歲過晚,今天都在與周公約會吧?偶爾帶著喜氣的人,也是成雙成對,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盒,大約是走親訪友去了。
唯有自己,卻只是站在寒風裡羨慕地看。
沿著人行道沒有目的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