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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下這句話後,那個聲音便從廣播裡消失了。
隨著這句話,眼前灰色的電控門鎖咔噠一聲彈開了。
小江瓷卻沒有動,回味著那個聲音,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那是一個少年的聲音,還沒有經歷過變音期,帶著些稚拙和不滿,孩子氣得很。
誰能想到,這個少年身體裡,潛伏著多麼巨大的一隻怪物?
小江瓷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少年,就是憑空在籃球場出現又消失的那個。
……自己和龍熾,是在喝了水之後犯困的。
難不成,是那少年故意坐在自己身後,有意無意地撩撥自己,讓自己不敢回頭,在那時藉機調換了他們的水?
小江瓷面對著眼前虛掩的門,卻全然想不起來,那個少年的模樣。
那時,她只是回頭一瞥,不過半秒鐘的時間,那個少年的影像在她腦中,如同這冰山上繚繞的霧氣,稍微揮一揮手,就散得無影無蹤,
她木然地推開眼前的門。
一股熱浪襲來的同時,在她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孩,他躺在一地的碎鏡子裡,身上扎滿了鏡子碴,像是一隻長著透明刺的刺蝟。要不是他的胸腔還在上下起伏,小江瓷肯定會把他看成是剛才無數屍體中的一員。
一片破碎的鏡子裡映出了江瓷的臉:
她的嘴唇翕動了翕動,乾涸的眼珠眨動了兩下,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哥哥!!”
第九節 孽鏡地獄
江瓷的故事進行到這裡,桌上又躺滿了酒瓶,不過,裡面的酒都是摻假的,江瓷並沒比剛才醉多少,因而她能夠順利地把她所經歷的地獄全都講述完畢。
江瓷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卻不再急著說話,像是故事到此為止了一樣。
安也呷了一口杯中的白酒,卻品不出什麼味道來,她看著眼前已經醉了大半的江瓷,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沒話找話地問:
“……什麼是西地獄?”
江瓷冷笑一聲,用杯子在自己眼前劃了個圈:
“你算是問對人了,經過那件事後,我就是地獄的研究專家。上九層,有拔舌地獄,剪刀地獄,孽鏡地獄,鐵樹地獄,蒸籠地獄,油鍋地獄,冰山地獄,銅柱地獄,刀山地獄,即東地獄,其他的九層地獄,就是西地獄。什麼牛坑地獄,石壓地獄,舂臼地獄……”
說到這兒,江瓷突然湊近安,小聲說:
“安,你知道,過了這麼多年,我覺得那個人說得哪句話最對嗎?”
“哪句話?”
江瓷用空酒杯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語氣裡甚至帶了幾分笑意:
“他說,我算是幸運的了,抓鬮的時候,選中了東地獄的拔舌地獄,不用經歷西地獄的折磨。真他媽的對,我現在這麼變態,都不敢想,要是經歷石壓地獄的話,會是怎麼一番光景。石壓地獄你知道嗎?石壓地獄,就是一個方形大石槽,上面用繩索吊一塊與大石槽大小相同的巨石,將人體放入池中,用斧砍斷繩索後,啪嘰……”
“別說了!”
安生硬地打斷了江瓷的話。
而江瓷露出了稍稍驚訝的表情,然後笑出了聲。伏在胳膊上樂不可支:
“安,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光聽我說就怕了?我當時……當時過冰山地獄的時候,和那麼多凍在冰塊裡的屍體跳貼面舞,我都沒怎麼著。我就這麼說說,你就怕了?”
安一反常態地默不作聲,拿起一瓶已開蓋的白酒,咕咚咕咚地倒在杯子裡,舉起來一飲而盡。
按照安的吩咐,白酒已經兌了水。不過口感還是辣,水似乎還放大了酒的苦味,安喝下酒的時候。感覺像是嚥下了一口苦藥,難受得雙眼發花。
江瓷估計也看出安的表情不怎麼對,她一把拍下安的手,但因為喝多了,她沒法很好地掌握自己的力道。所以她差點一把把安的杯子連帶著拍到地下去。
可江瓷顯然已經沒了這個自覺,問:
“喂,你沒事兒吧?噁心著你了?”
安擺擺手,說:
“我沒事兒,你接著說吧。”
江瓷笑了,她今晚笑得格外多:
“接下去說?我接下來更加悽慘哦。你如果聽到現在就覺得噁心,最好還是別聽下去了~”
安也笑笑,說:
“還有比跟屍體跳貼面舞更噁心的事情?”